Tux & Gown

「在前面轉入蘭開夏道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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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你又遲，你個new year resolution，可不可以改改這個壞習慣？」

　　菲力偉那間名校大學舊生會在四季搞Annual Ball，這廝買了一枱。他請客，沒道理拒絕赴會。我那套Tux，幸好還穿得上，只不過三十吋腰的防線恐怕快要失守。

　　「入去坐。還有，我編好了座位，不要亂坐。」菲力偉煞有介事，然後弄一弄腰封，相信他的問題與我相反，套Tux有點兒鬆動。這是一年才出動私伙一次的後遺症。

　　四季的Ballroom其實甚細，雖則有無敵海景，夜媽媽，誰看到？枱與枱之間又迫又窄，絕非Ball場首選。

　　十八號枱，OK，是中間那張，算菲力偉識相，安排一個面向台的座位給我，但最重要是看看旁邊的女子是何等模樣。這名背向我的女子，V字露背，黑色背心長裙，髮髻，據過往經驗，樣子應該是令人失望居多。菲力偉那廝永遠沒有好帶挈？

　　我坐低，禮貌地準備向她自我介紹。望着她白晳的臉龐，我登時發呆。

　　「卓，你都算沒禮貌，見到人連招呼都不曉打一過。」美蓮淡淡的說着，雙眼幸好還閃過一絲笑意。

　　正當以為菲力偉這廝生活圈子竟然如此窄，來來去去都是同一班人，環顧全枱，其他都從未見過，似乎這廝獨請美蓮一個，還特地安排與我同坐。是要我照顧她，還是掉轉？

　　「招呼沒打，還雙眼瞪着人，你都算沒禮貌得過分。」說罷，美蓮有點不好意思，別過頭去。

　　如果從未見過美蓮，這第一眼絕對稱得上明豔照人。以前只覺她鼻樑挺拔，但沒有架上眼鏡的她，明眸皓齒，白晳的皮膚襯上這條黑色裙，難怪坐在對面的四眼仔雙眼就似想食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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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煩你，卓，要你送我回家，前面鐵閘停可以了。」略帶半醉的美蓮，向前一指。

　　難怪美蓮與雲妮如此稔熟，大概兩人的家庭背景都差不多，我把車停在一旁，美蓮手上有件黑色外套，有個黑色小手袋，顯得有點手忙腳亂。見着，我挨過身幫她解開安全帶。

　　「Thank you」。美蓮耳背那一陣香水味，加上一點薄薄的香檳酒氣，我倆對望着，隱約看見美蓮的薄唇微微動了一動……。

　　「還未到嗎？卓…卓…」後座該死的菲力偉半睡半醒，雙眼從未張開。

　　「Merry Christmas」。說罷，美蓮開門下車。我定過神來，一股熱血上衝，跟着下車，右手靠着車門邊，向美蓮說道：「我明天打電話給你」。

　　美蓮轉過身來，微笑着點頭，然後輕輕的開了鐵閘，我望着美蓮的背影，回想起剛才在舞池與她跳舞的情景。我望上天，還有暗暗的月影。突然閃過，此時的多倫多，藍天下的CN Tow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