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錄（五）﹣剛剛食完飯

工頭有本事召集這批年青才俊（最老可能係佢），之後再可以互相交义繁殖，併出不同火花，簡直做福人群。我問二號，幾時可以重新召集，重拾美好的集體回憶，他說......

係就好，如果我係傳媒老闆，個姓入面有木，一定即刻落訂，mark 實班友，再訂多幾部印刷機。

抱歉，各位工友，今晚實在太高興，寫得多咗。下次不要再帶太多酒。

回憶錄（四）﹣人物介紹

工友二號

二號識飲識食識煮，所有講飲講食的文章，就是出自他的手筆。單身大長今，Mary，在他手中出神入化。今晚食飯，聽說他會出山，另辟地盤落筆，叫人引頸以待。
我食過二號的作品，一個字：「掂」。

工友三號

三號神奇之處，在於貼中意大利勇奪世界杯冠軍。三號瓣數特多，寫作題材上天落地，政治社會足球，手起刀落，情理兼備。我問他有乜絕招，估到意大利咁厲害，他說：「好簡單，by elimination」。真係咁易？在Wharton念書，果然分析力驚人。

回憶錄（三）﹣人物介紹

工頭

可以成為一班年青才俊的工頭，自然有過人之處。
工頭命格精奇，際遇獨特，又懂把握。博覧群書，滿肚墨水，天生是講故事的能手。一聲吹雞，即時埋位。不過最初只有三丁友，非常可憐。

工友一號

一號有頭有面，本身已經是大師一名。工頭與一號合壁，這半版值六蚊有餘。我有份寫，只不過要我攝位，豈有此理。《國金外望》這欄名，都是一號的大作。望見他們的筆名，我到現在都覺得工頭靈感來自一號。

回憶錄 (二)

工頭: 唔寫喇
工友: 點解呀?
工頭: ......(下省一百字)
工友: 咁又係. 幾時停?
工頭: 七月廿八號
工友: 咁就一齊收檔接埋. 最後一篇寫咩好?
工頭: 唸咗喇, 要寫篇睇起嚟唔多覺, 之後唸番就會話係喎嘅隱晦告別文章
工友: 咁高深? 又睇你寫啲乜

回憶錄 (一)

點解寫blog? 當然是有些東西有冤無路訴, 另找途徑發表.

以往跟少林兵團寫半版《信報》, 非常開心. 一班業餘寫手, 可以捱到年幾, 幾身修行. 有幾場畫面, 老早已經想立此存照, 苦無機會. 反正本blog裝修之後, 求字若渴, 啱哂.

學Momento由尾開始. 做這本書時已經知道時日無多, 拿拿聲good水上岸. 我最喜愛是那一篇? 仲駛講, 梗係林在山那一段墨寶. 才女一名, 可惜太過隱世.

復牌

Encore

平時我千辛萬苦寫的作品，只有三四位市民回應。想不到托孔少林的鴻福，兩人幾篇收爐告別作，令博落變成悼念册，霎時群情洶湧，實屬始料不及。如果不回應大家，講幾句說話，未免有點兒沒禮貌。

孔少林自揭是集體創作，工頭是誰，呼之欲出。我以一敵六，血肉之軀面臨極限。若我要查找不足，就是開工不足，睡眠不足，閱讀不足，外遊不足。若不乘機稍事休息，恐怕各位要到靈堂向我致祭而非網上簽悼念册。

工頭寫文成癮，相信他日必有作品再現江湖。而我，有朝一日迴光返照，擇日復出亦未可知。軟硬反目尚可攜手重組，何況我們是鄰居？

各位的意見，無論批評讚賞，我照單全收。他日有機會再出書，希望可以將大家的意見收錄在內，當然包括令我自愧不如，如影隨形，不敗的魔術師。

這博落不單只孔少林有睇，《信報》中人都有睇，各位可以繼續寫意見。如果《信報》有新發展，我會另開新題目，方便大家落筆。

多謝支持，後會有期。

外望國金

「卓，還未執完？他們成班在volar等，快手！」菲力偉在門口猛催，這個蒲精相信就快未老先衰。

　　「十分鐘，我到你房找你。」我想快快打發他走，免得他發現我有半箱剪報。

　　在證券行起身其實相當容易，只有白癡才會將身家財產雜物放在公司，要你起身，十五分鐘內即走，還有「實Q」左右陪伴，遇着手腳笨拙執得慢，之後自有人幫你打包送回；券商出名效率高。

　　我手腳出名快，只因為太多電話，讓我分神。

　　「卓，你上次說成都有單job找我幫手，你記住提菲力偉call我。」陳律師出名好記性，所以我經常替她那位在大陸開廠的老公擔心。

　　「放心，一定找妳。不過，你最好找位男律師上去，那些礦洞，相當厭惡性。」

　　「你現在用中文多於英文，小心到時連路牌都睇錯。」是杜比。這個分析員導我入局，但各有各忙，所以他甚少出場機會。

　　「我瞇埋眼都識行，你少擔心。」

　　剛放下電話，肥波士又走入來吩咐：「卓，你都知，這一行人來人往。間房留給你，冇問題，但你知租幾貴，要交數時我都冇辦法。」

　　一貫肥波士口脗，人情無價。「到時我夾着兩張mandate上來，我怕坐你房都仲可以。」肥波士聽罷，乾笑兩聲，轉身而去。

　　把電腦關上，老早已經有幾個folder無法打開。其實用Blackberry都可以，毋須開機熄機。

　　「你走得未？人走你走，未見過人左磨右磨，婆婆媽媽。」菲力偉把那包紅萬放入西裝袋，元神已經飛了去德己笠街。

　　「行得，這兩箱你下星期搵人送回給我。」

　　我倆走入電梯，菲力偉問：「有什麽事，打電話給你，有問題嘛？」

　　我低頭斜眼望向他：「差十二個鐘，你千祈別要在半夜嘈醒我。」

　　三爬兩撥，已經走出了國金範圍。我回頭一望，還是有點兒捨不得。

方卓如奬

物理學獎—國美

　　

愛恩斯坦都無法完成的統一場理論，國美（493）膽敢冒險闖關，全面收購永樂（503），邁向統一國內大型電器連鎖零售商。我認為，這單收購是違反了國美永樂賴以為生的經營之道，人家可以用得上的收購壯大，國美未必可以照辦。

　 　以前寫過，國美永樂是靠working capital融資，是比梁伯韜還要早用vendor financing，由供應商提供頭寸周轉，關鍵一定要愈做愈大，愈攞愈多貨。吞併永樂，一加一等於二，貨沒有多攞。收購的好處是可以cut cost，但零售商的致勝之道是scale，兩者剛好相反。國美唯一的收購得着，是減少一條戰線，除去一名對手，但只代表煩少樣，並不等於贏得戰役。

化學獎—海域

　　突然間有八億幾現金不翼而飛，公司管治是化學得可以。要留意的，是會否出現科龍二號。

　　科龍（921）找核數師調查，發覺有資金莫名其妙地失蹤。最近的發展，是內地有訴訟團研究控告德勤，要求賠償。海域（1220）在更換核數師之後，才出現這次急轉直下。究竟是否公司高招隱瞞，還是事出突然，又或者有人看漏眼，要還有關人等一個公道。

醫學獎—聯想

　　沒法，我太喜歡這單世紀大收購。假如你不看內地報章，其實聯想（992）的名字是每日見報。

　　百幾億，買一個近乎完全放血的軀殼，還替傷者整容，由金髮洋人，變成黑髮同志。聯想是否公司醫生之典範，將一條垂死生命從美國佬手中救回，拭目以待。

經濟學獎—李澤楷

　　新經濟盈動，過渡到新舊經濟結合的電盈（008），再到超舊經濟報紙，李澤楷將他人由舊轉新的道路倒轉頭行。如果可以把舊經濟中之最底層報紙發揚光大，成就足以攞獎。

和平獎—從缺

　　以色列打黎巴嫩，北韓試射飛彈，葉劉回巢，陳太出山，銷售稅諮詢出台，肥彭挑撥離間，明星丈夫失蹤，世衞幹事換人，天空較剪飛來橫禍，作家寫手退隱，軟硬復出紅館，文人淡出報壇……。

　　世上多事，和平無從說起。

高地

銷售稅贊成派，主要理據是擴闊稅基。稅制其實都有道德高地，只要捉緊香港稅基狹窄不放，就可以將反對者打成置香港問題於不顧。

　　當然，擴闊稅基有很多方法，這些方法其實一早已經想過，顧問報告亦有寫清楚。不過，在顧問眼中，種種非銷售稅的方法，都漏洞百出。

　　要注意的是，顧問報告寫於2001年，當年市面愁雲慘霧，人心虛浮。在那個悲情城市的時空，不合時宜的擴闊稅基方案，可能今日用得着。

　　例如股息稅，顧問指這稅種未必收得多，而且以本地來源徵稅，隨時趕客，撤資離港。

　　如果銷售稅其中一個好處是可以向只收股息為生的富豪徵稅，令能者多付的大原則能更加公平地實施，那麽股息稅更有效。經濟環境差時，最怕企業撤離，股息稅可能令富豪感覺受損而有相應行動。時至今日，香港主要的上市企業大多是國企，而且並非由富豪家族操控，派息後股東要否納稅，與企業無關。如果可以有避免雙重徵稅措施，只有收息而沒有人工的大股東才真正需要納稅，似乎比累退的銷售稅公平得多，又毋須傷腦筋做補貼。

　　又或者利息稅，以前都有，後來取消。顧問又以存款會向外逃為由。不過，既然跨境消費都要申報交稅，跨境存款總有方法對付。要擴闊稅基，可考慮復辟恢復舊制。

　　但這樣，不是走回頭路，令簡單稅制複雜化嗎？對，不過銷售稅一樣令簡單稅制複雜化。雖然稅率劃一，豁免有限，但回扣複雜。要揀人回扣已經麻煩；最近為安撫家長，在學費新加的5％，又說會以各種津貼回扣給學生。

　　換言之，收那一瓣可能簡單，但送那一瓣就複雜無倫。即是說，稅基用什麽方法擴闊，稅制或公共財政都會複雜化。

　　下次有人用道德高地稅基狹窄來壓你，你可以回敬另一高地稅制複雜。一來一回，討論完畢。

別

「卓，你這麽留意電盈（008），這單新聞你一定要睇。」菲力偉每天早上例牌在我房間進行的讀報會出現，大驚小怪，一手將FT拋至我的面前。

　　「有什麽值得你如此緊張？」我將電郵打完，按send，然後望向那份差點兒碰跌我杯咖啡的報紙。

　　這消息相信大家都有留意到，盈拓手上電盈股份賣給梁伯韜，可能出現阻滯，原因是盈拓小股東可能會反抗。

　　李澤楷特別照顧電盈小股東，願意私人每位送三毫。但盈拓出售電盈之後，新加坡的小股東沒有着數，沒有人承諾派發特別股息。而且，盈拓出售電盈之後，只剩下保險加零碎地產項目，對小股東毫無吸引力。如果要為自己謀取福利，若不接受TPG的私有化建議，就唯有逼梁伯韜提價，再要李澤楷私有化盈拓。情形有點兒似傳聞曹光彪要國航（753）以兩個八私有化中航興業（1110），才贊成出售港龍。

　　「還是馬世民形容得妙，就好似李澤楷在人滿斗室放一個手榴彈，自己卻閂門鬆人。」菲力偉說着，又拿另一份報紙看，無意完結這個讀報會。

　　「什麽鬆人？」咯咯兩下叩門聲，原來久未露面的雲妮站在門外。

　　菲力偉轉頭望見是雲妮，突然起身，執拾枱面的一堆報紙。「是我要鬆人，妳跟卓談過後，才到我房間找我。慢慢，大把時間。」說罷，這廝一個箭步往門外走去。

　　我一呆，看見菲力偉的異常動靜，加上雲妮一臉半帶愁容，我暗忖會是什麽一回事。

　　「卓，你知我爹地身體不太好，我打算再返加拿大陪他一陣子。我上來是跟菲力偉交代些工作，順道向你說一聲。」

　　又走？怎會如此巧合？看菲力偉的樣子，他一早知，特地着雲妮親口跟我說。

　　「為什麽我又是最遲知？」我半帶自言自語。

　　「因為你從來未有說過要做第一個要知的人。」雲妮低頭輕聲說着，聲音僅及可聞。

　　突然想到美蓮在酒吧跟我說的那一句，究竟她當時說這話，是因為她要走，還是雲妮要走？

　　正當想着，雲妮眼見我未發一言，柔柔地說道：「多倫多和紐約，你去過這麽多次，不會迷失路吧？」說罷，轉身而去。

　　對，路不會迷失，迷失的只會是方向。

過招

入到書展的感覺，自然是人迫。不過，擠迫的不單只書展，還有政治舞台。

　　肥彭再到香港，為其水尾的新書簽名，力求清貨。碰巧銷售稅諮詢出籠，引發與財爺隔空開火。開火前幾日，兩位阿太分別另起爐灶，言語間又經記者傳話，互相單打。遇着兵荒馬亂，特首唯有走入書展講故仔。

　　這兩場隔空戰役，高下立見。

　　財爺見肥彭重申當年反對開徵銷售稅，一心想用連消帶打，將回歸後七年的經濟衰退歸咎於肥彭管治時的揮霍，集推卸罪名、推銷新稅、推說反駁之三推於一身。原本這是一記高明的回答，卻被肥彭輕輕一句帶過：「Well，當年的財政司，就是你現在的老細曾特首。」財爺開炮殺得性起，想不到有如台灣漢光演習，一枝違反經濟規律的導彈，誤落在禮賓府之後花園。肥彭口舌上勝了一仗之餘，還要進一步拿一個尾彩：「推銷售稅，需要極高政治技巧。」意思是，我這級數的高手都未有硬闖，輪到你？

　　另一場，同樣高下立見。葉太成立智庫，陳太成立小組。表面上好像智庫比小組厲害，實則相反。

　　葉太的智庫似高級學生會，毋須多講。但是智庫這鬼佬進口貨在香港是票房毒藥，由坊間各個半紅不黑的先例已經正正說明；加上葉太首炮還先講經濟避談政治，煞有介事講知識產權交易中心這鹹魚貨，氣勢上有點兒反高潮。還是多做幾轉《葉劉博客》，跟田北俊爭說話講，預演一場立法會競選辯論，兼夾攞Fareed Zakaria那本《The Future of Freedom》出來，抽其中一句，與田少對質。市民喜歡刺激的對話，多於無謂的研究。

　　相比之下，陳太較為聰明。小組比智庫更具彈性，可以平日飲杯咖啡聊聊天，都是小組討論，毋須籌款。再者，小組專攻一個議題，就是普選，這題目保證未來十年長期有曝光率。換言之，陳太小本買入窩輪，波幅驚人；而葉太重手購入滙控，有排未見成績。

　　政治交鋒，波譎雲詭。大熱天時，最夠清涼解暑。

離

「卓，我下星期返美國，準備開學，你打算幾時請我食飯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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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來到我最喜歡的一個會議，是律師會計師做完DD之後，坐埋一齊商量究竟go or no go。這個會，正是我的表演時間，向客仔顯示我成竹在胸，一切問題盡在掌握之中。

　 　律師看過一大疊合約之後，通常會有幾份是質疑大陸簽名那一個究竟有沒有權簽。當然，我自會有幾套方案建議客戶。「在SPA加多段 Indemnification，寫清楚是那幾份約。」我跟律師說道。至於字眼如何，他日有幾款cut and paste，今晚就已經可以有second draft睇。

　　「至於如何向英國總公司董事局交代，卓，你都要幫手諗諗。」客仔怕總公司嫌買得貴，最緊張買貨之後，是否可以即時交漂亮成績表。

　　「所有deal issues全寫在這裏，至於有什麽入數問題，我識答幾多答幾多。」美蓮講說話一句就一句，通常客仔都會被她震懾，我只要在旁推波助瀾，客仔對我提議的結構大多放心收貨。

　　客仔擔心的，十居其九是貴價買貨後，假如要將某幾間蝕錢公司關門，會否要將部分商譽write-off，影響他向總公司交數。以美蓮的急性子，可以跟客仔解釋半粒鐘，絕對夠p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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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要走？」我只不過散會後想跟美蓮飲杯東西才返公司睇second draft，估不到竟然是要話別。

　　「第一次見你時，你已經知道我報了MBA。我已經defer了一年，既然轉工不成，兩年之後應該會有多些機會。」

　　她是說上次那張CV遞給了肥波士。說得沒錯，讀完MBA的確是機會大增。

　　我望着美蓮的側面，想到上次的聖誕舞會，想到載她回家，想到第一次見她時，對她的誤解偏見，一時間說不上話來。

　　美蓮轉眼望向我，把眼鏡除下，淡淡的道：「總有人要走，我未死，你毋須默哀一樣。」說罷，呷了一口馬天尼：「別要婆婆媽媽，似番個男人吧。」

　　看着美蓮兩片薄唇緊閉，我腦裏一片空白。

一手交一手

香港其實一直都有銷售稅，只不過是集中在奢侈品上，例如汽車煙酒。樓宇房屋一樣有銷售稅，以地價為名稱，向各位預先間接抽稅。現在所講的銷售稅，只不過往下伸延，向日用品進攻。

　　理性討論銷售稅已經多至令人發悶，就讓我從感性出發。

　　最強烈反對銷售稅的理由，是我們信不過這個政府。幾年前，檢討稅基的那份顧問報告，用OECD國家作比較，反映香港太倚重收入利得稅以及房屋銷售稅，瓣數太少。但是顧問只睇表面，沒有提及OECD的先進國家都有民選政府，假如政府倒行逆施，總有文明方法對付。

　　但香港沒有這個福分，一旦將另一個搖控器交給政府，到時添馬艦總部內的財政司司長，左手一個薪俸稅搖控，右手一副銷售稅搖控，愈撳愈興奮，將吸力扭至最大，司長這份工即時變成優差，毫無煩惱。

　　量入為出是要紀律，但睇餸食飯就是中國人自幼庭訓。銷售稅一開，政府日日斬料加餸，只會變成時刻開會動腦筋，度橋如何用盡手上的「畢直」。到時政府的改革大動作，包保日日出籠。

　　要記住，政府問責官員是單身上陣，而且是仕途頂點。其他國家有政黨血脈九代單傳，假如這屆政府揮霍無度，會連累同黨後輩下屆失利，所以是內外受到制衡。香港政府是鋪鋪清，今屆玩完，下屆全新人馬由頭來過，與上一手沒有血緣關係。換言之，上屆亂使錢，不會影響下屆；而新一屆上場，又會要錢大展拳腳。久而久之，政府開支愈使愈大。

　　不是說政府開支將會控制在GDP 20％以下嗎？銷售稅一出，GDP這個大餅，便會水漲船高，到時政府開支又可以加碼，這一招最毒。

　　要推銷售稅，得，但要一手交一手，換一個民選政府過來。

上市之謎

孔少林作為終日困於觀塘的廠佬，當某日半生心血成功上市，自然興奮得沖昏頭腦，四處叫人落飛。久而久之，怕會成為《小鎮故事》入面的主人翁。

　　貫徹我一向拆穿交易背後的真相，既然上市成功兼且預期反應熱烈，就讓我披露整個上市籌備過程，令大家排隊入飛時，頓覺物超所值。

　　一切，要從這次上市的保薦人「上書局」之背景說起。

　　這間新晉的保薦人，各名頭頭都曾經在大行共事，叱咤一時。可惜因為得罪老細，唯有一齊起身，自行開檔。

　　各頭頭在行內薄有虛名，要搵deal毫無難度；加上運氣使然，讓他們找到六個有水準的目標。為求打響頭炮，保薦人決定冒險出擊，一次過將六隻同日上市。

　　雖然每年書展的市場資金都非常充裕，但保薦人亦不敢怠慢，誓要將六單上市個案做得好好睇睇。所以，早在三個多星期前，已經進行路演，在各大報章零碎曝光，為今天正式開始入飛作準備。

　　路演之外，保薦人亦學中國人壽（2628）找名人助陣。《原是物語》跟《國金外望》找來甚少寫文的林太親自批出墨寶，增強聲勢；而《國金外望》更絕，使出美女效應，情商林在山出山，擔任這次上市的代言人。

　　能夠趕及在限期前上市成功，技術上亦出現不少驚險鏡頭。兩個專欄都有甚多不良資產，難以見人。經過一輪重組執數，終於可以用現在的架構上市。而因為時間緊迫，bulk print時錯漏百出，例如《國金外望》內，とこも寫錯，請槍替寫的那篇《開張》，分頁位置錯放。對於類似失誤，保薦人有待解釋。

　　六單上市之後，保薦人仍想有以為繼，另闢網站（www.uppublications.biz），希望延續上市神話。

　　網站簡陋，但因為有孔少林與方卓如的畫像，揭露身份之謎，令保薦人聲名鵲起。

最高境界

種植道……

　　「老公，又有傳言話我們賣報紙快將事成，繪影繪聲，你今朝看過沒有？」

　　「夫人，我成日跟你講，清者自清。他們要做濁者，由他們去吧。」

　　「果然是腹有詩書，講句說話都零舍唔同，言外有音，抵我嫁畀你。但傳言歸傳言，外間都有微言，指二少師承美國投資銀行，身邊又有高手群臣簇擁，對守業經營毫無興趣，只喜歡將一間二間的公司，當新奇士橙一箱箱買回來斬件分裝打包再賣，賺其差價，食大茶飯。你那班fans怕他會重施故技，將你份心血搞至鬼五馬六，又擺出街兜售。」

　　「哈哈……哈哈哈……，我是何許人也？我在股市近身觀察三十多年，難道我這半生是白過？他伯爺我都認識，佢位公子都要叫聲我做uncle。超人我都見過，還有什麽人可以瞞得過我雙眼？」

　　「老公，莫非你胸有成竹？」

　　「股票市場上上落落三十幾年，乜都見過晒。今次世侄要攞我份心血玩財技，我都想開開眼界，看看他是否叻過超人。」

　　「咁高深？講少少聽吓？不過，精簡一Ｄ，咪好似你寫Ｄ文咁長，我怕我未聽到尾已經瞓着。」

　　「世侄以前賣電視，打正有機會入大陸的幌子，讓鐸叔睇中；加上佢談判技巧高超，在遊艇上講明自己趕住走，時間無多，得就得，唔得就拜拜，卒之成事，賺其第一桶金，不過這桶金就夠好多人食一世咯。

　　下一着借殼上市，食正科網熱潮。珠玉在前，他那雙翻雲覆雨手，自然多人跟。就算借錢買電話，這隻現金牛再瘦都有幾磅肉，加上是上市公司，要開動股票機器施展財技，總有方法。」

　　「這些我都知，使鬼你講！」

　　「我份心血就唔同。人人都說是夕陽行業，連記者都話這行冇得做。要sell概念，聰明如我都未諗到有乜angle。仲有，報紙入大陸，仲難過電視。電視都可以做些沒有地域界限的娛樂節目。報紙？隨時中半山已經冇興趣睇天水圍的新聞，何況是過咗深圳河？

　　還有，我份心血，中環就應該銷量第三，過咗條金鐘道，真係出少一日都無人覺。不單只唔係現金牛，計我話直情係泥牛，一過維多利亞港，隨時唔見咗半隻。畀完幾億，佢仲要掉多幾億入來加碼。

　　咁仲未算，還要看看他怎樣在一間私人公司施展妙技。借殼上市不比當年，用真正白銀買殼，再向大股東收購，看來要將這份報頭估多幾個億，才可以賺回成本。前前後後，加加埋埋，難度比世侄之前的代表作高很多。我辦心血的目的，就是要教化世人如何在股票市場搵食。如今我捨報求仁，用畢生心血，配合未嘗敗績的超人二少，為讀者示範終極一幕股場絕技，是為最高境界也。」

　　「厲害！教育含量，勝過寫多十幾年。」

　　「我還有後着。將來他搞到唔湯唔水，我再搵人買番。」

教材

要在香港找尋MBA的管理案例，除了在各大上市公司搜索經典個案，我認為，有guts的學生應該嘗試用翠華茶餐廳。

　　並非一定要成億上萬的大生意，才需要優良管理。一些傳統行業，做法陋習根深蒂固，如果可以做到與眾不同、眼前一亮，所花的管理工夫，未必少得過跨國公司。

　　管理首先要管人，就講人。翠華我未見過有服務員苦口苦面、懶懶閒閒。感覺上，是夠投入。究竟有什麽管理方法，可以令職員投入，令客人沒有一種「打份工啫」的感覺，相信是所有公司工廠寫字樓尋找多年的隱世秘技。翠華間間都做到，並非一個半個，已經是HR management的上佳題材。

　　還有，翠華的樓面員工，不乏後生仔女。這一班，正是所有大小公司都感到頭痛的年輕人。你公司有否這類做唔長、唔聽教、冇心機的廿零歲伙計？就算是大學畢業，都可以態度惡劣，學陳方安生見步行步，騎牛搵馬。有本事把年輕人調校到投入工作，單是這點，已經比中環許多甲級寫字樓入面的公司厲害，值得研究。

　　講完HR management，講product。翠華的product ok就費事多講，亦都是任何一間公司舖頭應有的態度。但可以做到exceed expectation，才值得作為案例。

　　例如凍咖啡。大多數人都有在茶餐廳飲過凍咖啡，亦知道茶餐廳凍咖啡是什麽味道。但翠華的凍咖啡，相信比很多（若非全部）酒店收你六七十蚊一杯的好飲得多。茶餐廳的凍咖啡貨色，一般人沒有期望、沒有要求，做得難飲大家預咗，亦冇投訴；做得好飲，最多雙眼一瞪，點頭稱許，又不會多給十元八塊貼士。願意在最好賺最好margin最冇要求的product下工夫改，做到最好，是任何一間公司口講client satisfaction或differentiation的美味例子。

　　其他例如落單上菜埋單的logistic，franchise與自營的利弊，在中環銅鑼灣最旺最貴租的地方開舖的成本計算，統統是MBA任何一款elective的扎實個案。在我未食完一碟咖喱羊仔扒飯之前，已經上完一堂活生生的MBA課程，這一餐，有賺。

　　寫完你這麽多好說話，毋須請我食飯。不過，如果他日你計劃上市，記住搵我。

992(2)(下)

聯想還有什麽要人注意的盈利殺手？例如稅項。

　　以前在大陸做生意，可以有不同的稅務減免，香港的稅率尤低，沒有太多人會留意稅項是盈利殺手。不過，自從有一隻腳踏足美帝領土，相信楊總開始頭痛要找哪一位功力深厚的美國稅務律師幫手。

　　2006年賬面要付四億幾稅，是2005年的近十三倍，增幅驚人？未算。其實，原本的稅務費用是八億七，只不過有四億幾的遞延稅項幫補，才可以保住兩億幾的稅後盈利。否則，收購完IBM PC之後，第一年就可以見紅。

　　計算這個遞延稅項資產，有人為的意志在內，所以有未確認稅務虧損出現。這項最不為人知的盈利調節開關制，今年聯想扭到最大，下年是否可以再扭？扭盡之後，來年的稅務支出又會高至如何？我沒有答案。

　　睇完盈利，睇睇資產。聯想用一百零四億買IBM PC回來，原來當中只有一億六是資產，含金量非常之低。換言之，如果小股東問楊總：「你那一百億買回來的東西，可否給我望望？」楊總大概會擔天望地，因為那一百億買了什麽回來，怕且楊總都未見過。

　　會否是那些招牌商標等值錢的無形資產？IBM三個字響噹噹，使些少錢買名牌回國，你咪細眉細眼死啄唔放。

　　Well，毋須着急，有幾多這類隱形寶物，一目了然。

　　聯想買的，有四十億是商標及IBM這三個英文字，有六億買IBM的專利技術。而IBM手上那張客戶名單，只值一億。至於商譽，即代表什麽隱形寶物都未入流，就有一百億。

　　換言之，楊總使多一百億買IBM PC，又不是牌子，又不是專利，又不是客戶擁躉名單。這一百億幾時可以搵得番，怕且楊總都冇把握。

　　睇一年不足以論英雄，既然聯想已經入了觀察名單，畀多一年時間，看看楊總究竟是畀美帝搵笨，還是技高一籌。

992(2)(上)

一單飛機交易夠我寫四日，電話交易夠寫兩日。這單電腦交易，前前後後，我都忘記了總共寫了多少日。

　　聯想（992）老早入了我觀察名單，那份年報一出，自然要先睹為快，睇睇有什麽症狀，可以讓我為聯想把脈之時，幫助我斷症。

　　我說過，聯想被奸人美帝所害，誤服一劑包着糖衣名牌的穿腸毒藥，非死即傷。但口講無憑，究竟毒在哪裏，還要說個明白。

　　聯想2006年買完IBM PC後，賺得的比以前還要少，眾所周知。主因當然是有五億幾重組費用，另有四億幾財務費用，這兩條數加起來已經是十億港紙，在什麽辦法不出現盈利倒退？

　　不過，這兩筆數應該預期愈來愈少。重組不會年年出現，第二第三年一定會大幅減少；財務費用在還錢及債務重組之後，應該又會逐年下降。不要忘記，聯想現在一年可以賺八十四億現金，要減債毫無難度，不似電盈（008）要賣家當才可以減債。

　　話雖如此，還有一些方向未明的費用，足以影響聯想未來盈利水平。連我都說得出方向未明，代表聯想披露不足，欲計無從。

　　首先，就是那些如認股權證的員工獎賞計劃。IBM PC作為美國佬公司，發一千幾百萬認股權證給員工作為論功行賞，實屬平常。這類印銀紙般的無本薪水，開始會令公司盈利倒退。2006年買入IBM PC之後，無端端多了兩億三。點計？冇人知。

　　這兩億三，別以為會學似重組費用，會愈來愈少。Tricky在於這類費用會攤開逐年浮現，今年兩億，下年可能三億，又可以是一億，視乎所包括的是那幾款獎賞計劃。究竟未來會是怎樣的一個光景，我沒有答案。

　　還有其他tricky的地方，明日再寫。

你貴姓？

電盈（008）那張公告，要今早才可以一窺全豹，令我昨天未能夠率先為大家分析。不過，反而讓我可以讀過全港報道後，再作補充評論，焉知非福。

＊　　　　　　＊　　　　　　＊

　　大部分報紙都有為李察計數，說他六年來空手道賺百億，財技了得。但不要忘記，這百億並非純粹獎勵財技，還有一連串客觀因素，缺一不可。單靠財技，中環一個招牌跌下來，隨時壓死兩打財技高手，又唔見個個都有過百億身家？

　　當年李察用數碼港發展權注入得信佳，換取控股權。你有否本事叫政府毋須投標，獨家批地讓你起一個數碼港？事後各大地產商開口反對，政府要解畫並非利益輸送。如此千載難逢之機會，空前絕後，李察要再做一次都冇可能，何況你？

　　到收購香港電訊，做一單超級LBO，又是另一項高難度動作。LBO十分多人識做，但有本事做同等leverage同等scale的，你姓甚名誰都相當緊要，銀行畢竟並非開善堂，若非網通（906）肯入股二成，電盈還是負資產。可想而知，這單LBO，leverage得何等程度。

　　最後要exit脫手，我一早說過是要打眼色叫人出手接貨，不用自己找。這種高風險高投資低回報競爭激烈受監管的行業，肯接貨的五隻手指數得出，只須大大聲事先張揚，一個月未到，已經可以簽conditional SPA。財技都只不過教你計數賺價，但有本事無懼中央話賣就賣，你得咩？

　　所以，與其計算李察空手道之本領，倒不如學習，有什麽是佢得你唔得。

＊　　　　　　＊　　　　　　＊

　　盈拓是新加坡上市公司，都應該睇睇李察在這家公司又使出什麽財技。盈拓在這單交易賺近一百億港紙，每股純利上升一百二十倍。但缺少了電盈這主要盈利來源，以後要靠梁伯韜那一年近一億坡紙的利息，剛好填補失去電盈的盈利。換言之，盈拓保持盈利水平，但資產負債表由負變正，執番靚晒，這招連消帶打，你有排學。

　　不過，就算你學懂，都用不上，你個姓唔得。

呼之欲出

梁伯韜買電盈（008），疑點重重。

　 　被問到是否得到中方祝福，梁伯說這單純粹是商業交易，中方知與不知他未有過問。但全世界睇報紙都知道麥格里與新橋未能過中方一關，大大隻字寫明港人資產 不能夠落入鬼佬手中，就算梁伯冇睇報紙矇查查，李察都會提佢：「你同大陸打咗招呼未？」梁伯打開眼講大話扮無知，令人對他繼續所講的說話大打折扣。

　 　投資公司是新成立，由梁伯獨資擁有，全世界都估是李首富幕後策劃，但梁伯說這是轉型private equity的第一炮。如果記者醒目，應該即時跟進：「電盈已經上市，並非私人公司，你第一單交易就用高於市價買入上市公司的小股權，犯盡所有 private equity的禁忌，你那五億是否打算掉入鹹水海？」至於梁伯是否可以即時輕鬆開張五億元支票，都毋須再問。

　 　繼續再問，可以說：「Private equity最講exit，你見李察要賣電盈如此艱難，你還一頭栽入去？到時你exit無門。六元入貨，隨時坐艇五六七年。做private equity要raise fund，你有什麽把炮，叫富豪入錢讓你用六元買電盈？他們要買，四個八都可以掃幾百手。」梁伯這個private equity創業作，太肉酸。

　　是否李實發背後 策劃，且看看李察如何講解交易。李察講明，這是目前為止最好的安排，他已經盡力，而且還自掏腰包贈送小股東，證明他本人對賣股票給梁伯並不滿意，唯有抬高 價錢，鋸他一筆，向小股東每人分幾毫子。他又說，除非將來可以做assets sales，否則小股東無可能再有進一步好處。由此可見，賣資產是首選，賣股票是次選。

　　有什麽原因令李察揸頸就命，沽股票離場，投入失業大軍？一定不會是梁伯夠牙力。

　　肯不顧賺蝕、無視盈虧的情況下，打發李察離場，仲有邊個？

飛機交易之最後勝利

在整單飛機交易中，只有中信泰富（267）純賣貨而沒有買貨。說它是交易之中賺得最多的一間公司，絕對冇錯。不過，究竟賺幾多？

　　賣港龍給國泰（293），先收近三億現金；賣國泰股票給國航（753），收近五十億現金；國泰派發特別股息之後，又收多二億。前前後後，有五十五億落袋。

　　2005年底中信泰富有二百一十億淨負債，有這五十五億，gearing由45％跌到32％。若果連同年初中信泰富六十二億賣又一城，今年已經賣貨套現近百二億。

　　中信泰富賣港龍賺多少？二十億。是2005年全年純利的一半。換言之，今年中信泰富的盈利有保證。

　　不過，賣走港龍，減持國泰，對中信泰富的賺錢能力有影響。2005年有十億是由飛機生意貢獻，是全年盈利四分之一；減持國泰之後，只剩17.5％股份。假若未有學國航用equity method，盈利即時失去一大截。換着我是Vernon，好歹都要爭取與國航同等待遇。

　　中信泰富完成交易之後，會漸漸變身鋼鐵及國內地產公司。管理層毫不諱言，這是未來發展方向。有理由相信，賣港龍減持國泰都是策略之一，進一步將香港值錢的資產脫手套現，轉戰內地。當大陸地產生意站穩陣腳，手上的17.5％國泰還可以再賣。

　　飛機交易之中，中信泰富即賺；國泰長遠有賺；國航都有賺，不過要私有化中航興業（1110），就令自己賺得未夠盡興；而中航興業，交易之中大賺，不過港龍脫手後，前景堪虞，私有化對小股東冇壞，只是價錢未夠吸引。

　　一張長枱，幾間上市公司，你眼望我眼，各懷心事，各有各賺。最開心的，還有各間投資銀行，至少有六間有份參與其事。

飛機交易之天上最強

在整單飛機交易中，國泰（293）應該是最無得賺，因為它只有買貨，沒有 賣貨。有史以來，只有和黃（013）買英國3G才會有賺，國泰買港龍，應該不會如此技驚四座。所以，照計可以斷定國泰是在這單交易蝕本的一個。不過，以股 價及市場反應來看，似乎一面倒認為有賺的是國泰。

　　國泰要付款八億二，要發行近六億新股，要用四十億認購近十二億國航（753）新股，又要派十二億特別股息。前後總計，國泰埋單要攞六十億找數，但2005年年底公司只有四十二億cash。

　 　國泰這六十億cash並非白花，有實際得益。國泰買入了港龍一年三億純利，分享了國航一年四億幾的純利，總共七億幾，是國泰2005年全年盈利約兩成。 換言之，國泰股東雖然全因這單飛機交易而被攤薄近14％，前後計股東還可以賺少少。不過，財務情況就會變壞，負債比率將由26％升至42％。

　　總括而言，國泰買入港龍之後，牌面是蝕本。亦即是說，國泰就是在這張長枱中並非即時賺而是將來賺的那一位。

　　冇錯，所以獨立財顧推薦意見的理由，全部是睇長遠、睇大陸、睇將來，沒有一如其他行家為公司幫你計賺多少。國泰股東要贊成這單飛機交易，要拋開計算機，擁抱水晶球。

　　最近香港與內地達成的新航權安排，最賺錢的北京上海線，沒有讓國泰港龍以外的新競爭對手加入戰場。憑這一點，足以叫股東放心，國泰收購港龍，明天會更好。亦可以看見，飛機交易公布的時間，拿捏得何其準確。

　　如果國泰都並非這單交易即時大賺那一位，真正的贏家，呼之欲出。

飛機交易之一啖沙糖

出售港龍這單飛機交易中，國航（753）要連帶用兩個八私有化中航興業（1110），據報是後者的超級小股東曹光彪的意思。報稱，他反對出售港龍股權，認為對小股東不利。但究竟兩個八是否一個私有化的有利價錢？究竟這位超級小股東又怎計算出兩個八是一個合理價錢？我相信，每位精明生意人，腦袋入面都有部計數機。他提出兩個八這價錢之時，相信仍未知國航在這交易賺幾錢。

　　國航在這交易之角色，只不過是從中信泰富（267）及太古（019）手中買入國泰（293）股份，以及發行H股給國泰，令雙方互控。但旗下中航興業賣港龍，就令國航在一輪計算下，淨賺十億；如果私有化中航興業成功之後，會多賺近六億。此為私有化好處之一。

　　中航興業出售港龍之後，換回來的國泰股票，只不過是一些投資證券，股價升跌，對中航興業無甚影響。但國航用equity method計這批國泰股票，身份就即時升價，可以分享國泰的盈利貢獻。本來分五億；私有化後，分五億七，是2005年國航全年盈利的兩成三。此為私有化好處之二。

　　即使計算私有化後17％的國泰控股權，國航用equity method的理由都相當牽強，遑論私有化前的15％。兩名非執行董事坐在國泰的董事局，我看不到可以有多大影響力。不過，這是技術問題，總有辦法搞掂。

　　用廿八億私有化，國航未夠現金，原因是動用了五十三億買國泰舊股，有需要借錢周轉。
　　總括來說，這單飛機交易，對國航好壞參半。好處是交易及私有化後，對國航賬面利有明顯幫助。但以現金負債角度來看，國航有一定負擔。

　　如果國航都非真正大贏家，那麽最後勝利者，是中信泰富還是國泰？

葉碩驅民

可以打斷我這個飛機系列的，當然是一些要即時反應的事情。

　　葉劉淑儀那篇碩士畢業論文，中文版撮要在幾份報章上刊登。叫得做香港民主發展，撞正七一之後、陳太有事宣布之前，時間拿捏之準，跟兩位準特首候選人一脈相承。果然是久經訓練、從英國人偷師自學成功的香港醒目仔女典範。

　　葉太這篇撮要，大概太撮，未能盡窺她的立論推斷。例如她說兩院制是好東西，可以讓功能組別的菁英繼續參與公共事務，服務香港。但這個獨立的超級功能組別，又似乎與她往下所說的協助立法會演進成一個全面直選機構背道而馳。假如葉太有方法讓功能組別直選產生，保持均衡參與，特首都有得佢做。

　　又或者她說有理由為2012年實行普選行政長官和全體立法會議員持審慎樂觀態度，撮要就未有講她的理由是啥。如果她所持的理由，是該段較後所說的「只要能夠為立法機關設計出一個選舉制度，而此制度既符合《基本法》內所有明示或暗示的原則，又取得立法會共識，以此為未來路向，則我們沒有道理不在2012年以普選形式選出第五屆立法會了」，我就無話可說。這段「阿爸係男人」的說話都可以是理由，證明史丹福碩士比中學會考更容易過關，而Larry Diamond作為她的論文導師，改卷相當鬆手。這段的廢話程度，比我平時趕稿填版濫竽充數的劣作更甚。

　　葉太師承Larry Diamond，有理由相信她追求民主普選的水平熱情必定高於陳太。陳太可能是在玫瑰新?頓悟而化身泛民精神領袖，是釋迦牟尼菩提樹下的真人版。但葉太是往西方取經，跟民主制度研究大師學藝，是唐三藏的現代版。兩者層次不同，但後者較為接近凡人。所以，我傾向葉太信民主會真於陳太。

　　Larry Diamond的書我未讀過，但他教的那個民主發展比較學，指定要讀Huntington那本《The Third Wave》，而葉太論文都有引述另一本必讀課本Linz的著作，相信葉太對Huntington不會陌生。

　　《The Third Wave》第六十七頁，說民主第三波並非由地主、農民、工人帶領，而是由中產領頭。書中又指出，中國企圖開放經濟但維持封閉政治體系，必定引致不可解決的衝突。這本1991年的著作，老早預視今日香港的問題。葉太假如熟讀Huntington的話，必定知道政治制度未來的出路。

　　如果葉太浸過民主鹹水，如果葉太曾經為中央死而後已因此得到信任，如果真的要找位阿太幫手為民主發展開路，似乎她比陳太優勝。在這個泛民共主即將誕生之前，一篇論文撮要橫空而出，香港政治舞台，很有戲。

飛機交易之黃雀在後

一張大長枱，五間上市公司，華洋雜處；加上各自傍身的財務顧問，陣容鼎盛。為的，就是傾談這單飛機交易。

　　每一單交易達成，各方參與者都會認為自己有賺，否則又怎肯落疊？不過，有人會即時賺，有人會將來賺，一前一後，交易才會達成。

　　這張大長枱，究竟哪一個賺得最多？逐個睇。

　　中航興業（1110），作為中國國航（753）的子公司，其實是港龍的大股東，佔四成幾股權。國泰（293）要買起港龍，就要向它埋手。

　　國泰將港龍估值一百億，中航興業手上的股票即是值四十三億，國泰付一成現金，九成付股票。

　　在這單交易，中航興業淨賺三十三億，還未計那九成國泰股票還可以節節上升，至少昨天收市已經升穿十三個半的作價。

　　中航興業賺錢，還未算tricky。中國國航還打算以兩個八私有化中航興業。換言之，就算中航興業在這單飛機交易大賺，小股東的好處亦已經在兩個八封頂。

　　下一條問題是，股東應否接受私有化。

　　賣掉港龍之後，若果計入國泰將派發的三毫二特別股息，每股盈利將由六仙幾升至近個二。用兩個八私有化，只不過比6月份平均價兩個三高些少，會否太孤寒？

　　再者，中國國航要私有化的，是約十億股，要使二十八億元。不過，交易完成後，中航興業小股東的權益，計算入國泰特別股息後，都有二十億。換言之，小股東手上的中航興業每股賬面都已經值兩蚊，中國國航出多八毫子，是以一點四倍賬面值出價。

　　一點四倍賬面值，與新航、國泰、中國國航的市賬率相近。但若果港龍是以三點二倍賬面值作價，中國國航似乎可以闊佬些少。用三點二倍賣貨，一點四倍收集，高賣低買，做交易贏晒。

　　中航興業有賺，中國國航私有化仲有賺，那麽後者會否就是長枱之中的大贏家？這單飛機交易系列未完，下次將輪到中國國航。

倒數

巴西英格蘭相繼出局，這絕對是一個黑色星期六。足球之所以emotional，皆因是命運之縮影。從未試過射十二碼可以過關，是宿命難違？二十年來三遇法國三戰皆北，是命數使然？一隻隱形的命運之手。在球場上撥弄球員，叫施丹再度使出馬賽盤旋，令朗尼老羞成怒紅牌出場。看球賽看出了人生，足球又怎不令人emotional？

　　還有四場，又要教人落寞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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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泰（293）收購港龍這單交易，牽連甚廣。我一直想考究哪一間公司才是這單交易中的大贏家，但資料不足，難以計算。

　　可是，當中航興業（1110）發出通函，列出港龍的財務資料，這就可以開動計算機。計算需時，看完兩日通宵波，讓我回一回氣，再找出誰是贏家。不過，純粹看一兩個數字，都可以略為估計贏家是誰。

　　賣港龍的價錢，是以三十三倍O，或三點二倍賬面值作價。這個價錢，比任何一間亞洲有代表性的航空公司都高，證明港龍賣得一個超高價錢。換言之，賣家一定有賺。但因為國泰都有用股票找數，又跟國航（753）互換，誰賺誰蝕，計過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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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一遊行之後，快要到年底選委，以及來年初的特首選舉。在未來半年，政治版一定比財經版熱鬧。

　　陳太那幅手持足球電風扇、左右年輕人簇擁的遊行照，一派領導未來棟樑之態。在這半年，她會有什後，是本地政治交鋒的最高示範。

捱多陣

只有七個國家贏過世界盃，其中六隊是今屆八強分子，剩下烏拉圭。有這樣的戲碼，適逢星期五、六，無可能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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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匯（823）公布業績，兩字以蔽之：理想。打響頭炮的REIT，除了令後來者失色，亦可能令自己無以為繼。

　　由公營機構變身上市公司，一班本身已在商場打滾多年的領導層，將開始感到將以往南征北討那一套移植到領匯身上是阻力重重。要每次公布業績都為股東帶來驚喜，難度甚高。

　　報載領匯準備發債，部分可能用作收購。上市第二年已經計劃acquisition for growth，大概是看到以前計劃的加租或改善人流方法成效不大。但太快要出動買盈利，最大得益者，並非股東，而是投資銀行。

　　領匯的年報，是繼和黃（013）、聯想（992）之後我有興趣留意研究的一份。有什蛛絲馬，我會第一時間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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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非德做善事係人都知，但有錢佬捐錢並非一定「順攤」。Oracle老細「艾歷臣」，最近就抽起對哈佛一億幾美金的捐款。原因，是哈佛校長森馬仕離職。

　　做得有錢人，對錢十分敏感。你要做慈神，先問問自己，點解成日覺得唔夠錢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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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八場波，編輯大人，還有八場就打完。到時我可以早一點交稿，以及做多一點research。就讓我偷懶多一個星期，看巴西捧盃。

掘井

「卓，人家又埋街食井水，幾時輪到你？」菲力偉一手將卡片拋在我的枱頭。

　　一望，原來是行家轉工，到上市公司做財務董事，菲力偉拿了人家的新卡片。

　　「井水似乎不太適合你，你慣了周圍走，食井水怕你會水土不服。」我把卡片交回菲力偉，眼尾還留在我手底下的那份second draft。

　　一聽財務董事，如果你以為他是一名粗黑眼鏡、三七分界、雙目無神的會計師，你就大錯特錯。現在的財務董事，最賺錢的那一班，隨時是律師多於是會計師。

　　財務董事的工作是什麽？身兼數職，樣樣皆曉，唯一不會做的，是入數。他們穿梭於中環各大甲級寫字樓，周旋於知名銀行家之中，要做的，其實是維持公司的財政健全，讓董事局有彈藥大展拳腳。

　　有見及此，假如人選一直從事幫人籌錢的工作，將他私有化就是公司最佳策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由以前上門找生意的出外開山劈石，最啱路數。

　　另一方面，上門找生意的若果有幸被私有化，更加是求之不得。

　　由仰人鼻息變成呼風喚雨，由拉人衫尾變成左右簇擁，由捱更抵夜變成日入而息，是飄泊多年終於找到好歸宿的最佳寫照。

　　就是這樣，歲月催人，令這行的客戶對手隨時會是昔日行家。撞口撞面，廢話少講，一埋牙就問幾多個佣，賣唔賣得晒，東家唔搵搵西家，令身懷絕技的top sales，無用武之地。

　　「卓，幾時到你？」

　　我望着菲力偉，笑着說：「就算我食井水，都唔會益你。」

白頭片

七一遊行，今年已經變質。

　　本來是好端端放假一天，拜董建華所賜，變成要烈日當空下遊街示眾。由最初的發洩不滿，到最後的表達訴求，人數就算慢慢減少，至少出師有名。今年，可能會變成人家的政治籌碼。

　　陳太事先張揚會參加遊行，有別於上次突如其來。上次如果是叨光，今次就是要領風騷。出來遊行的，無論你目的是什麽，都可能自動過戶給陳太，變成她的追隨者。她會走在最前，你只會行在她身後。一幅報紙頭版畫面，就是陳太背後有一大棚人。

　　在政治世界，影象說明一切。這幅萬人空巷支持圖，千金難買。

　　如果要用我雙腳為人家作嫁衣裳，要諗諗。行了十幾年都無法爭取的東西，除了可能是人數未夠多之外，更可能是談判代表未夠班。若果遊行本身有意思，因利乘便將雙腳行出來的汗水過戶給政客，是時也命也，算他們走運，是sunk cost沒有額外成本。

　　若果遊行本身恍似例行公事，再要出力為忽然民主領袖提供籌碼，感覺上有點兒受騙，難免心有不甘。

　　陳太要化身泛民共主，冇問題；但要市民提供籌碼，至少要拿出些少誠意。人家大狀是放棄優悠生活高薪厚祿為民請命，日日口講見步行步，無寶不落的賭客心態表露無遺。

　　記着，你到金沙換籌碼，還得要拿出真金白銀。

輪迴

話口未完，一單大交易轉眼埋單達成。

　 　Mittal收購Arcelor，一提價立即搞掂，證明生意幾時都不會跟錢作對。有留意本欄的跟進，就知道過程並非一帆風順，價錢以外的阻攔層出不窮。 這件收購事件，教曉了各位公司高層做交易要有耐性外，還有是提醒了各位投資者，任何最初受阻撓的交易，都可以有曲折的發展。

　　《華爾街日報》有Arcelor收購戰的發展過程，一睇，可以見到足以跟近期電盈（008）的矚目交易相提並論。

　 　今年初Mittal提出以二百三十億美金收購Arcelor。一開口，Arcelor已發表聲明，指收購屬於敵意，未經雙方討論。隨後，Arcelor 董事局一致通過反對收購，並指Mittal的發展策略與Arcelor背道而馳。看過這些口誅筆伐，跟網通（906）的聲明有什麽分別？

　 　不單只Arcelor自己反對被Mittal玷污，連政界都相繼插手。Mittal開口之後，親自飛往歐洲多國落嘴頭游說，見過法國財長、盧森堡總理、 西班牙歐盟高層，企圖打通政治脈絡。結果？Arcelor重申自己是歐洲純正血統，有自己深厚的歐洲文化，與印度血裔劃清界線。似曾相識？中方都似乎不願 意見到香港固網資產落入外資手中。

　　其後，Arcelor找外援，希望俄國鐵廠Severstal合併過骨。Mittal連同Goldman連隨反擊，尋求Arcelor股東支持，要舉手投票。打股東牌，電盈都有，指要為小股東謀福利。

　　結局，大家有目共睹。最後微笑的，可以笑至永遠。Mittal之成功，遙遠祝福香港電訊擇日投胎轉世，重臨人間。

眉目

《金融時報》變身收購戰報，對近期甚受注目的收購都有報道。

　　電盈（008）時光倒流，隨時變回香港電訊，由網通佔大股。《金融時報》說，內地公司佔去固網電訊控股權，將招致泛民主派反對，不滿戰略產業被染紅。FT可能入世未深，對國情港情並未掌握，要阻擋收購交易，泛民派哪有本事？

　　上市公司賣資產，政經交錯，並非一廂情願純粹以價錢定奪，中外皆是。電訊是戰略產業，受國家政府關注，十分正常。就連其他未有極高戰略價值的產業，亦一樣受政治影響。

　　Mittal收購Arcelor，我寫過很多次，相信快有眉目，最新情報，是提價二十億歐羅。Mittal對Arcelor是志在必得。

　　《金融時報》說，Mittal已經在起草法律文件，讓Arcelor董事局過目。如果真的去到這一步，似乎成數都相當高。

　　當然，找律師作文仍然是談判階段，只不過是將口講的事情化為文字，讓雙方思考有否漏洞。但只要寫得SPA，誠意相當高。

　　Mittal遇到的阻力，跟電盈一樣，都是政治。歐洲名廠Arcelor不想被印度人收購，千方百計阻攔。最終都是錢作怪，只要Mittal提價，Arcelor都有得傾。

　　相反，電盈沒有這福份，價錢並非大問題。不過，做交易要有耐性，這點，電盈高層比我還清楚。

添馬門

添馬艦政府總部今天投票撥款，實過。但問題是，為什麼反對陣營無法扭轉乾坤，就算將它比作廿三條、西九龍，都似乎無法將問題煲起？是政府太強、民意歸向，理據過弱，還是棋差一着？

　 　這次反對繼添總的牽頭人，是公民黨，是建黨後第一單大project，是為黨領導測試政治手腕動員能力的老牌之作。黨領導是知識分子，事事講求內容，反 對之餘，要加添反建議，以證理性討論之清流金身，在反智的社會，有料到言之有物，還是留待書生論政。要達到目的做出政績，必須要將三千字的推理分析，化為 四字詞的標語口號，方便習慣睇免費報紙的普羅市民消化吸收，才可收到民意籌碼之效。政府山、大白象、二噁英，一時一樣，是一日三場世界盃，入球太多，容易 將普波斯基及普路斯基撈亂。

　　除牽頭者迂腐外， 還有是問題本身對市民來說未夠切身。廿三條，是殺到埋身的言論自由；西九龍，是眼白白千百億的金錢浪費利益轉移。而添總，五十二億，濕濕碎矣；況且，與其 在海旁再起一幢幾十層的國金三號，倒不如益政府，起一個添馬門廣場，南北呼應，順合天意。市民眼中只不過是兩害取其輕，總好過掉低八年，繼續做一個公眾停 車場，又或者一年一次的平治寶馬車展。

　　最後，是假想公敵並不存在。廿三條的敵人是中央土共掃把頭，形象太過鮮明，容易敵愾同仇；西九龍，敵人是地產奸商，更加是大眾市民十幾廿年長期受抑壓的第一號對頭人。凡事有假想公敵，鼓動民意就好辦得多。

　　添總，敵人是政府？但長久以來，香港人是反皇帝不反朝代，是非分明。蔭權中興，已經令子民忘記了反清復明。國泰民安，市面上多了大肚婆之後，除非八國聯軍，否則，區區五十二億在棄置停車場上興建頤和園，未足以挑動大眾神經。

　　就這樣，過一陣子，市場會忘記添總原來曾經惹起過一輪爭議。至於添馬門廣場會否掛上大頭相，有待歷史驗證。

眼色

再講電盈（008）。

　　電盈要賣資產，報載網通（906）反對、中國反對，甚至乎分析員都反對，因為對持有電盈債券者不利。這些明顯事情，作為公司最高層沒道理不知道，但仍然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一定是聰明人必有後着。那麽，是什麽後着？

　 　讓傳媒公開有心想賣，又讓人猜測買家是誰、開價多少，是一去冇回頭。試試水溫心大心細，冇可能見報紙，年中不知幾多十畫未有一撇有排未成事的交易暗中傾 談，能夠見報的代表心意已決。當然，成事與否，並非主觀願望可以定奪。你看恒地（012）私有化恒發（097）失敗，就是其中例子。

　 　心意已決，但要付諸實行，就要有一定步驟。一拍即合，與人家傾談妥當，簽字落實，自然是妙事。但假如心儀對象並不能宣之於口，就唯有用計仔，逼他自己出 手。一來，先撩者賤，開口那方自然會處於弱勢；二來，心儀對象都是聰明人，非我莫屬的身世又怎會不知道。自動獻身會叫心儀對象睇住嚟食，並非一流交易好手 之行徑。

　　換言之，Macquarie可能是幌子，價錢都只不過是煙幕，說明價錢並不拒人於千里，而形式亦海闊天空，可以要肉唔要骨，保證足秤。

　　下一步，是估計心儀對象如何反應。對方是聰明人，連報紙都知道此路不通的交易，他又怎會不知道，唔識諗都識睇報紙。

　　當這個求售訊號一經放出，心儀對象收到了眼色，就會四出收風。放風者亦是收風人，心儀對象對風有興趣，賣家自然就知道如何擇肥而噬。

　　寫這篇稿時沒有電腦在身，未知心儀對象是否已經現形。如果未，將來有排寫。

歷史重演

冇得揀，今日一定要寫這一單傳聞交易。

　　電盈（008）公布，有第三者提出收購公司的電訊及媒體生意。傳媒披露，是Macquarie計劃用三百幾億港紙現金收購。消息一出，當然是報紙頭版新聞。

　　既然交易未有落實，計數沒有意思，看看其他非數字的含意。

　　電盈似乎是賣資產而非賣公司，賣走電訊及now之後，只剩下地產生意。到時，電盈變身地產股，靠貝沙灣搵食。作為地產股，我想不到電盈會有什麽前途。換言之，報章說李澤楷exit並不正確，因為只有前腳踏出門口，後腳仍在門內，未走得晒。

　　Macquarie是財務投資者，但電盈背後卻已經有另一個財務投資者。新橋年初用一億幾美金買下四分一盈拓股份，間接持有近6％電盈股權。李澤楷想賣資產，新橋都可以出價。到時，Macquarie跟新橋將價錢愈bid愈高，是交易能手的基本本能。

　　網通（906）發表聲明，反對電盈賣資產，但李澤楷醒目，賣資產而並非將整間電盈拱手相讓，網通那20％未足以根據takeover code將交易殺掉，要按照listing rules經股東大多數通過。李澤楷相信亦毋須abstain。

　　似曾相識？看看2002年寶途如何賣走聖誕樹，就一清二楚。歷史重複自己，又一證明。

　　李澤楷執靚電盈後，立即心思思想賣，做交易的人，是無心做生意的。

　　那麽，買《信報》是為何？要將《信報》執靚再賣，相信要比電盈難度更高，起碼《信報》冇地。

叫陣

鋼鐵業正在整合。當然，正在整合的不單只是鋼鐵業。

　　Nokia與Siemens宣布，將把電訊設備部門合併，化為最大的流動設備供應商。電訊設備並非閣下日打夜打的手機，而是背後隱形的儀器。Nokia與Siemens要合併，證明流動電訊殺戮戰場，已經由手機電訊商，殺到背後默默耕耘、低調踏實的供應商。

　　消息公布之後，Nokia及Siemens股價都上升，證明市場對合併非常歡喜。

　　Nomens合併，講明是要抗衡中國廉價對手的威脅。華為、中興都做Nomens相同的生意，但大陸做事永遠價廉物美、平靚正，來路貨冇得鬥。

　　而電訊生意，大陸更勁，有全世界最大的流動市場內銷研發，成熟後再以廉價向外推銷。輸出儀器設備事少，壟斷通訊制式事大。防患於未然，Nomens早着先機。

　　現在是否最佳時間？Nokia的電訊設備可以做到有近13％盈利margin；而中興，只有7％。

　　換言之，Nokia還有水位以本傷人，而中興已經接近底線，再以過去兩年公司業績的呆滯發展，似乎並無重大削減成本而不傷盈利的空間。但另一邊廂，Nokia與Siemens結合，在未來五年可以慳接近百五億港紙，絕對有力跟大陸公司一併高下。

　　這就是大陸之厲害。毋須走出去跟人硬拚，純粹在自己市場橫行，已經足以叫陣，要國際對手嚴陣以待。

套戥

上星期寫過，NYSE東征西討，會將SEC的麻煩向外傾銷。原來SEC有專人睇實《信報》，上星期五即刻發表聲明，指交易所合併，並不等如SEC的魔爪會伸延至歐洲。美國佬反應都算快，亦反映SEC的確是人聽人怕。

　　聲明說，SEC以領土為本，只會管美國境內的交易所及上市公司。就算跟NYSE有關係，只要遠離美國，一概與他們無關。

　　假如SEC講真，John Thain就發達，可以幫NYSE被SOX蹂躪後重新做人。

　　SOX之厲害，除了是煩之外，還有是要CEO、CFO畫押，證明公司盤數冇花冇假。這一招，令業務遍及世界各地的大公司高層冇覺好瞓。所以，近年集資金額最大的上市，永無NYSE的份兒。

　　但如果NYSE可以有一個歐洲分舵，而且又毋須受SEC摧殘，直情是那些對美國投資者流口水的上市公司之樂土。

　　換言之，將來的大型招股，可以重新再次香港海外同步上市，毋須因迴避SEC而縮窄自己範圍。而海外，揀Euronext，同NYSE冇乜分別，一樣可以讓美國投資者大炒特炒，一流。

　 　不過，SEC講的說話，只可以信一半。若果將來發癲，發覺大多上市公司借這條歐洲之路，引美國人落疊，SEC一樣可以發明更多守則，跨境執法。管不到歐 洲，但管到NYSE。要NYSE就範，輕而易舉。然而，SEC的聲明就確定了一件事：收購Euronext後，短期之內，絕對可以做regulation arbitrage。

仿尤明實錄─霍金版

保證句句有出處

　　「大師即係大師呀?。你睇，霍金 到香港，幾受歡迎！去到邊都有人朝聖。」

　　「所以話呢，教書做學者都要識做?推銷。一出機場， 個金髮看護真係殺死人。咁?排場，唔使講，梗係萬人空巷啦！」

　　「你又亂?，乜?識推銷呀？你又知人地識唔識？」

　　「有名你叫?嘛。Hawking Hawking，講到明hawk梗，仲唔識sell？」

＊　　　　＊　　　　＊

　　「霍金做人都算積極呀?，話就算全身癱瘓，只要有生命，就一定有希望。又話如果其他同樣身染頑疾?人，就算想死，都有權咁做，但係咁就做錯?！科學家即係科學家，講句說話都唔同！」

　　「你都傻?。你睇佢側邊邊個做看護先得 ？梗係話要死就大錯特錯啦！我睇見我死鬼阿爺?個私家看護，嘩，畀?我都想死。」

＊　　　　　＊　　　　　＊

　　「阿霍金今日同阿特首見面，你估佢地有乜?傾??？」

　　「！有乜好講，得 三十分鐘，都未夠霍金講三句說話。咪話我話?，阿特首瞌埋眼，講埋一大堆廢話，到時霍金只有眼光光，流?口水，眨兩?眼，電腦講句Hello，跟住就散場。」

　　「係喎係喎，咁都畀你諗到。計我話，霍金應該同特首講，嗌李國章學?佢，一於日日整部電腦響面前，到時就算打機都冇人知啦嘛！」

病毒

美國佬永遠沒有好帶挈，今次隨時又畀佢累死。

　　SEC又開快勞調查。查乜？查上市公司發那些認股權時有否backdate。

　　美國上市公司的CEO其中一個最主要任務，就是為自己謀求幸福。各式各樣高層福利在所難免，而stock option更加是不可缺少。自從option要入數之後，公司發認股權已開始收歛，而且股價狂升的機會甚少，所以CEO寧願要cash多於option。

　　不過，少不等於無，美國佬始終喜歡option。手持option之後，除了要設法令option值錢之外，令option發得更便宜，亦都是美國佬有計的表現。

　　這就是backdating的由來。《華爾街日報》話，發option就算沒有用比市價更高的行使價，都應該用發出日的市價。但這份報紙比狗仔隊有腦，發現monster.com發出的option，次次都是一發即賺，巧合的程度接近九百萬分之一。換言之，有景轟。

　　有成四十幾家公司被開快勞，SEC必定要見血才回鞘。接下來，就會是國會議員修改稅例，甚至乎出多條SOX二號，務求捉拿所有古怪手法歸案。

　　美國佬如何處置我並不關心，最怕他們將這些繁文縟節出口外銷。會有什麽後果？稅例美國佬管不到，但假如將來訂明發option要定價在市價二成以上，又或者董事發某個數額的option要獨立股東舉手，就真係畀美國佬害死。

　　NYSE東征西討，隨時會有如哥倫布四出發現新大陸，將病毒傳染給土人，令人全族滅亡。

　　當SEC每次開快勞，便要金睛火眼，慎防感染。

計價

收購合併，pricing永遠是藝術。要做到買方覺得平、賣方覺得貴，是僅次於David Blaine的神乎奇技。而pricing背後的思維，亦可以充分表現買家擔心什麽。

　　TOM在線（8282）再次施展曲線收購方法，用六億元人民幣間接收購一間在內地與CCTV2有合作關係之國內公司。一如以往，代理人、合約安排，統統出齊。

　　至於價錢平貴，並非我最關心，反而pricing那兩段，最引人興趣。

　　一般計價，都會以未來盈利作基礎，總之是多勞多得，賺得多，付得多，既保障買家，賣家又不怕賤賣。

　　這種earn out，TOM在線更加發揚光大，連同最驟忌的大陸收數問題都一併考慮在內。

　　所以，那條earn out計價方程式，都零舍複雜過人，用今年年底的盈利，減去扣除呆賬的應收賬款計數。

　　但用這方法，對賣家極不公平。做生意要人現兜兜找數，不如去報紙檔賣報紙。所以，計價方程式將結數半年後的subsequent settlement一併考慮。至於半年數期是否足夠，就是談判的藝術。

　 　計完修正後的盈利，乘二點五或三點五倍，就是第二期收購價總數。如此類推，再計多一年，將第二期應收賬的subsequent settlement推到年半，仁至義盡，再計收購價，對賣方極為公平，對買方又可保證沒有任何人為製造之營業額，是十分周到的一條計價方程式。

　　用這方法計數，可以推算交易本身十分arm’s length。如果是自己人，根本不會用扣減應收賬如此均真之方法。

　　只要是arm’s length，有理由相信收購價不會對股東不利。

　　這條計價方程式，值得參考。

真身

上市公司主席、投資銀行家、收購合併律師，各項令人艷羡的身份職業，真身是怎樣？正如陸小鳳可以是甩頭髮，西門吹雪都可以是大肥佬，他們都是人一個，自然有血有肉。

　 　你身水身汗，到觀塘工廠區送信。天時暑熱，你成件英格蘭T恤經已濕透。走入電梯，人迫迫，你背脊那一片汗水弄濕了後面那位四眼西裝阿叔，他傻兮兮的只顧 往後退。對，這名阿叔，就是上面十樓那間上市電子廠的主席。他做了幾十年廠佬，滿腦子電子線路圖，識砌電子零件之餘，數口仍相當精明。若非有班西裝友氹他 將公司上市，他只不過是其中一名國內有廠的老闆。他剛剛到隔籬利苑食完飯，搭返上寫字樓。

　 　那班西裝友，正在搭廠車往山上跑。投資銀行家大本營沒錯是在中環甲級寫字樓，但弊在他們服侍的客戶，隨時身處深山野嶺。這日要去的，是甘肅省某一個礦 洞。銀行家疲態畢露，從機場已經搭了三小時車程，沿路崎嶇不平，在大陸機上面吃的那盒肥膩肉絲粗麵差點兒要吐出來。看看Blackberry，二十個電 郵，只要仍有訊號，就知有排未到。以這輛七人車的避震，往日早就練成的上車睡覺必殺技無法用上。望望表，還有一句鐘，難捱。

　 　當你看到這裏，火車剛剛到達羅湖。你飛快地從車頭跑去過關，但發覺人頭湧湧，有排等。你見到一批阿婆阿嬸一包二包手拉車，赫然發現有名靚女，黑色套裝半 截裙，右手一個硬皮公事喼，左手一個box file，混在年紀比她大兩倍的女士之中，已是你前女友做reception的那間律師樓其中一名合夥人。你見她夾在人群中，左右各有兩名油頭鬚根的麻甩 佬，挨挨碰碰，好不熱鬧。你偷笑，因為她經常無緣無故發你舊女友脾氣。看見這情景，你想打電話給她，說乜仇都報晒。

　　你突然扎醒，看見陸小鳳西門吹雪的真實情況，你合上書，繼續搭地鐵返工。

望天

久休復出，當然要找一些大事開刀。世界盃？國泰港龍？我想寫Stephen Hawking多Ｄ。

　　霍金千遠水路來香港，撞正世界盃，震撼力大減，兼且香港人實際，慣於望地，未有望天。對於講宇宙、談黑洞的霍金，叫座力相信會遜於曹仁超。

　　那本《時間簡史》，英文版我大學時老早購入，每隻字我都明，串連一齊就有如佛偈，毫無頭緒。但這類經典，總要有一兩本看門口。

　　講宇宙起源、講時間空間的書，除了是科學讀本，其實是最好的心靈雞湯。

　 　當你心靈破碎，傷心欲絕，坊間各本騙人的、教你如何振作做人十二守則，對人絲毫無效。你應該拿起一本天文物理的普及讀本，例如霍金這本他用眼寫的小書， 發覺在中環以外，並非倫敦紐約，而是木星土星；再望遠一點，是一個黑暗無盡的宇宙。人生匆匆幾十年，只不過是彈指即過。再讀多幾頁，四度空間的space -time，看見那個漏斗型的圖說，頭昏腦脹，更覺得身邊的瑣事，不值一哂。

　　再合上書，發覺愈看愈糊塗，看見底頁霍金的照片。洩露天機，慘遭重罰，靈魂被困於軀殼之中，與世隔絕。幸好上天還有憐憫之心，獨留雙眼這扇窗讓你透透氣。

　　你沒有浪費生命，就用這扇窗將你所知的逐點逐點向外透露，要告訴世人，究竟宇宙是什麽一回事。　　

先有宇宙之大，後有不朽英雄，一本《時間簡史》，清洗心靈惆悵。

四日

當各國熱身賽大局已定，是時候踢走冒牌球迷孔少林，認真研究哪一隊有機會攞世界盃。

　　孔少林未卜先知，預先披露賽果，說得似層層。最特別是從賭波角度分析巴西必敗。有見及此，我要為我偶像朗拿甸奴平反。

　　孔說，賭波集團會甘之如飴，厚酬打賞，務求令巴西靈魂朗拿甸奴就住就住，下屆三十歲才出真功夫。這樣講法，是假設朗拿甸奴等錢使，甘願為支票出賣黃金右腳。但以朗拿甸奴商業價值超越碧咸，我懷疑要用幾多錢才可以打動細哨的芳心。

　　再者，巴西還有另外十個人在場，依照孔的邏輯，朗拿度今年已經三十，亦即賭波集團向細哨砌詞的奪標年華。換言之，如果朗拿度八年前打假波，今年勢必博盡，為求在last一年攞番個美好回憶。如果朗拿度肯多走幾步（假設他走得郁），威力未必比朗拿甸奴細小許多。

　　還有，如果連孔少林都想到有賭波集團滲透，應該全世界都知；加上1998年決賽眾矢之的，如果巴西隊有人再打假波（假設1998年的確是假波），簡直是自毀前程。要出一個買得起細哨一世的價錢，賭波集團的盤口要相當歸邊才可。

　　最後，全世界球員開始高薪養廉，人工加贊助，打一年波已經下半世無憂。世界盃四年一次，如此令人夢寐以求，純粹用錢，無可能可以疏通。

　　所以，基於理性分析，我又一次拆冒牌球迷孔少林招牌。巴西非但不會必敗，還必定殺入決賽；而對手，將是雲巴士頓帶領的荷蘭。　　

（東主有事，本欄關門四天，如無意外，12號繼續。）

喝停

孩童的你，必定玩過這遊戲—「贊成嘅，放低手。」食正人類懶惰的天性，沒有人願意舉手，變相默認贊成。

　　這類小朋友玩意，在大人世界刀光劍影的收購戰場，一樣出現。

　　鋼鐵公司Mittal出價收購Arcelor，早前我已經寫過。盧森堡的Arcelor是歐洲名門貴族公主，嫌棄印度人掌舵的Mittal滿身咖喱味，千方百計要拒之門外。最新方法，是服用粒俄羅斯毒藥用以抗敵，宣布與俄國鋼鐵公司Severstal合併。

　　這單交易，明顯是衝着Mittal而來。為求順利通過，Arcelor想起兒時玩意，一於照辦煮碗，指明若果沒有五成以上的股東反對，即刻通過。

　　Mittal當然並非常人，其財顧Goldman亦非等閒之輩，連美國財長都出過幾位，難道會被這兒童撒賴伎倆嚇窒。Goldman連隨與律師夾計，搵齊兩成股東簽名，要求開EGM，舉手通過合併，而非舉手反對。

　　Arcelor用Severstal做白武士，太過肉酸，令股東一睇就知是為對付Mittal而做，對自己毫無好處。Severstal這間俄國鋼鐵公司，產量比祖國的寶鋼還要小，與Arcelor合併之後，較Mittal都只不過大小小，沒有M+A合併後成為超級大鋼廠的震撼。Arcelor的股東不乏高手坐鎮，又怎會甘於被俄羅斯佬殺入Arcelor？

　　從這次Arcelor爭奪戰，就知道為何這麽多I-Bank高層都是lawyer底。Lawyer識寫字，識避重就輕，識踩鋼線走灰色地帶，識各地公司法監管條例；再加上能言善辯，懂得冧客，的確無往而不利。

　　這場Arcelor之戰，看來還有排上演，我會為各位讀者密切留意。

心急

本來一心等年報面世才大寫特寫，似乎等唔切。

　　聯想（992）宣布，與IBM訂立協議，容許後者的股票禁售期提早一年。本來分三年每年只賣三分一，現在即時可以賣三分二，下年11月1日後全部賣得。

　　IBM趕頭趕命，想早日沽清，再加上聯想去年業績令人失望，雙重打擊，睇怕應該沒有券商夠膽在這時出份報告叫Buy。

　 　聯想容許IBM提早沽清，寥寥數筆，沒有說明基於什麽原因，似乎欠投資者一個公道。IBM手持接近一成上市股票。如果當中六億幾股隨時可以拋出市場，以 平時大約兩千萬股成交，要成個幾月才賣晒。不過，25號簽訂協議，之後的成交已升至每日四千萬股、七千萬股，到30號更超過一億股，證明有人已經急不及待 拋貨，要錢不要股。

　　聯想業績差，係人都知，但如果數洞悉聯想未來底蘊者，首推IBM。等多一年都等唔切，可想而知在IBM心中，聯想將來有多少斤両。

　　買入IBM PC之後，聯想業務遍布世界。不過，最賺錢的卻是大陸，有近6％ margin。美國？1％都冇。

　　聯想去年花了五億幾重組費用，公道一點，會否只不過一時失手，以後會有好日子過？但未計入所謂重組費用，美國都只不過是1％多少少。換言之，花一百億買一盤大生意回來，反不及自己地頭那檔舖頭仔好賺。

　　聯想還有其他地方大把有得寫，留待足本真身亮相時，才跟你算賬。

走入去

NYSE行政總裁John Thain，應該是港交所（388）的fans。

　　這位Goldman的前COO，減薪過檔NYSE，人工比上手Dick Grasso少一大截，但做事卻不比前人少。

　　第一炮與Archipelago合併，變相讓NYSE借殼上市，繼而再推電子交易。將NYSE變成上市公司之後，要讓以前有交易座位的經紀套現。一切，似曾相識，港交所一早已經做過。

　　再進一步，Thain表示，未來NYSE要進軍衍生工具。這點，港交所行先幾十步，衍生工具多姿多采，連散戶師奶都知道什麽叫引伸波幅，對於溢價及槓桿比率瞭如指掌，絕對比只懂買mutual fund的美國退休阿伯sophisticated。

　　但有一樣NYSE行先的，是向外擴張。大家都知NYSE開價收購Euronext，比港交所行先一步。掉轉頭想，港交所又能否學習國內企業，實行走出去？

　　獨市生意的港交所，無後顧之憂，不怕被人狙擊，但增長潛力太過被動，只有等大型國企南下上市，又或者三年一閏股市當炒，才可以為股東增值。年年將盈利大部分盡派股息，始終不是辦法。

　　世界潮流，交易所傾向合併。港交所應向哪些同行打主意？最理想是走出去的相反，走入去，與深圳上海交易所合併。

　　當然，這是國策，隨時是「十二．五」甚至「十三．五」的規劃內容。合併成功，港交所股價直線上升不在話下，對中國都甚有好處。內地百姓可以投資上市H股，分享經濟發展成果，妙事。

　　還有，國內熱錢可以投資優質港股，為資金洩洪，即時減低人民幣升值壓力。

　　不過，這大膽方案阻力甚巨。最明顯的阻力，就是現任主席不曉講國語。

盛勢

董建華最大的一件德政，相信是找到盛智文做海洋公園主席。

　　唔到你唔服，有一些職位是要鬼佬擔正，才可以化腐朽為神奇。海洋公園本來奄奄一息，極速老化，再遇着迪士尼，一心以為死路一條，誰不知入場人次反而創新高，絕處逢生。

　　老化的企業，最啱是由創業者型入主救亡，最好是外行人，以一個毫無經驗、一切由零開始的心態，幫企業起死回生。

　　但為什麽要鬼佬？因為鬼佬夠投入，玩得。水母館開幕，盛智文就扮隻水母出來見記者，瞓身幫海洋公園博宣傳。見報率事小，上下員工見到主席紆尊降貴，為求事成乜都肯制，又怎會不受感染，出盡全力。

　　另一邊廂，會否是迪士尼都有份幫上海洋公園一把？我不敢亂講，但假如迪士尼負面新聞不絕，海洋公園卻人去人讚，可能現在倒轉是迪士尼要諗計對付海洋公園。

　　諗計要趁快，海洋公園因為迪士尼來勢洶洶，哀兵求變。問政府銀行科款五十五億加建，2008年及2010年分兩期完成。迪士尼一役，政府被人搵笨的形象太根深蒂固，要再夾錢擴建，絕無可能。要抗衡加料版海洋公園，迪士尼要動動腦筋。

　　我有橋，只要迪士尼撬走盛智文，掉轉槍頭幫手對付海洋公園，一定掂。不過，到時蘭桂坊之父要粉墨登場都全無用武之地。迪士尼所有figure是真身，並非人扮，除非盛主席上米奇老鼠身。

發憤

既然吞pop俾人鬧，一於努力向上。開創先河，實行點寫系列。你點得出，我寫得起。

柏拉圖

「美蓮，不如妳解釋一下，那個B字又是什麼意思？」

　　美蓮斜眼向我一瞟，緊閉雙唇，似乎有點不耐煩，過了半響，淡淡的道：「賬面值並非睇資產，其實是睇另外一邊的equity。只要一睇equity的總數，就知道公司自己有多少斤兩在手。」

　　「當然，equity入面都會非常立雜，尤其時至今日，不同名目的重估儲備，可以一張A4紙打橫都未夠寫。」雲妮微笑着，幫美蓮說下去，怕且是以防美蓮愈說愈不耐煩，令場面尷尬。

　　「明白」，我搶着說，為怕她們以為我對此一無所知，「就好似你在Bloomberg，睇上市公司的price-to-book，那個book，就是公司股本加溢價再加retained earnings。」說罷，我偷望一下雲妮，從她的反應，看看我有否說錯。

　　「你都未算太蠢，還識得Bloomberg有define計算方法。」美蓮說罷，用右手把眼睛揉了一揉。她大概不太知道，我工作之一，就是上Bloomberg起各地上市公司之底細。

　 　「對呀，其實book value就是股票在賬面上值幾錢的意思，不知道幾時開始，被那些財經導演躲在幕後指指點點，變成每股資產淨值，一時又說是扣除無形資產的每股有形資產淨 值。有形無形，弄得我以為自己與時代脫節。」雲妮笑說着，拿起杯Latte喝了一口，杯邊上留下一道淺紅色的唇印。

　 　「對，如果睇資產那一邊，變相有機會連其他與股本無關的儲備都計算在內，所以這個price-to-book，就並非是將股票的市價與賬面價比較，變成 另外一回事。」說完，我的心涼了一截，早前我都受財經導演荼毒，以為P╱B是睇每股有幾多渣拿。想到自己都淪為財經場務，霎時面上一紅。

　　雲妮心細如塵，發覺我面色有異，只道是我一輪搶白後血氣上湧，體貼地幫我接?說：「其實，怎樣計都沒有所謂，只要define清楚，大家知道是什麼一回事就可以。可是名稱一樣，各有各計，一比之下，就沒有意思。」

　 　「不過，IFRS很多時候會踩落P&L，就算剔除其他的reserve，都會比以前走樣。例如IFRS 2。認股權一邊踩P&L，另一邊去reserve。Equity總數其實冇變，但學似Bloomberg計price-to-book，只計 retained earnings，結果即時標升。」聽完美蓮這樣說，我似懂非懂，腦海中嘗試浮現什麼一邊踩、一邊去，眉頭不期然略皺。

　　「我們又並非做學術研究，何必如此認真？只要每次見到這類計算比例，看看背後的計算方法，互相比較才有意思。轉來轉去，一時一樣，拿不定主意，這才是最大問題。」雲妮聲音逐漸放輕，最後幾句就有如只跟自己說，僅僅可聞。

　　正當我心下一怔，美蓮接着說：「對，三心兩意，優柔寡斷，叫人家無所適從，這最叫人討厭。」美蓮說話一向爽快直接，這句話說來，略帶嗔意多於怒意。

　　看見雲妮垂下頭輕弄着咖啡杯，美蓮刻意望向門外迴避我目光，只盼財經導演可以幫幫忙，不計前嫌，救一救我。

Ｂ老篤

孔少林對P╱B那個B有興趣，正合朕意。除了免我費煞思量找尋題材外，又可以跟他開拖，來個真相愈辯愈明。可恨他懂得移形換影，累我有時殺錯良民，殃及無辜，實屬不幸。

　　他認為B未算太差，仍有可為，我推算他身邊應該沒有像雲妮美蓮那樣的女子，對魔術未有涉獵。當然，我無意介紹給她認識，以他這樣一表人才，自然要對他有點兒提防。

　 　B在孔少林眼中，是公司的賬面資產（又或者嚴格來說，是淨資產，但無礙以下所說）。所以當B愈估得接近市值，P╱B就愈有參考價值，並非過往保守的成本 賬面值可以比擬。他舉了鱷魚恤（122）為例，指投資物業在新會計制度一估之下，與賬面值相差超過一倍。托新準則的鴻福，令鱷魚恤的P╱B重獲新生，更具 意思。

　　如果孔少林認識美蓮的話，她必定會輕托眼鏡，然後淡淡然道：「投資物業在舊例下一樣要重估，就算沒有新例，鱷魚恤那個B一樣會升。」當然，此時我會出來打圓場：「都有少許不同，新例直去bottom-line，會有更大誘因估準些少。」

　　另外，孔少林又說，新會計制度有一死穴，是對新收購資產太過寬鬆。所以去年幾單上市公司大型收購，高價買入的商譽都可以完好無缺，毋須撇賬。

　 　如果孔少林認識雲妮，她必然會低聲一笑，輕輕說道：「其實剛好相反，新例對於撇賬更嚴，指明要出示將來現金收入預算圖，確保這些隱形資產可以賺回票價， 才能夠免於一死。以前我們口講無憑，現在可以拿着份預算圖考慮應否撇賬。」OK，我又會出來救駕：「預算圖都是老作，老作即是牙力嘛，孔少林都錯唔晒。」

　　究竟雲妮美蓮又會如何解讀這個B？明天再講。還有，我自小家貧，用報紙墊枱食飯，都食我唔死。

未死

我見無乜人post comment，諗住梗係個個買哂報紙睇，況且又唔係到到有得上blogger update，吞吓pop，人之常情。

童話

市場上又出現白武士，證明了被噴火龍困在堡壘的公主仍然甚多，經常要勞煩不同的白武士出手相救。

　　招商迪辰（632）股東大比數通過公司增發股份，集資救命。如果睇過招商迪辰那份通函，相信會同意引入新股東的理由非常充分，其實亦只不過是六個字：缺水，等錢救命。如何將六個字化為一本通函，向股東解釋，正是財顧的本事。

　 　獨立財顧亦是一門藝術。要得白武士救公主，或多或少都要讓武士抽抽水，錫番啖在所難免；遇着公主生得省鏡，隨時要她以身相許。當然，既然公主因財政問題而坐困愁城，橫死掂死，由白武士救出，再讓他照顧一世，總好過被火龍纏身。人生在世，但求兩餐一宿，就算公主都係咁話。

　　但作為中間人的財顧，一方面明知公司缺水等救命，一方面又要為股東獻策，為他們謀取最大福利，有如白武士坐騎那匹白馬，要跳火海救公主，又要避開火龍襲擊，最後只獲得條紅籮蔔作獎勵，身世相當坎坷。

　　看看那份財顧寫的信，一連串計算比較，都看見股份認購折讓巨大，CN息高，換股價太便宜，小股東的股權又被嚴重溝淡，在科學計算未許樂觀之際，唯有說真話：「公司等錢使」。這五個字，勝過千言萬語。

　　白武士成功救得公主而回，將來公主可否過着幸福快樂的生活？

　　白武士未來想開礦，睇怕公主仲有排捱。

廉董

小股東最不想看見的，自然是公司董事重酬自肥，派息孤寒。不過，如果兩者掉轉，都未知是否好事。

　　寶姿時裝（589），在大陸賣衫，一年做八億幾人民幣生意，賺一億六千幾萬，全年派息一億，六成派息率。當煤氣（003）小股東問李兆基為何派息孤寒，報載他答道：「全部派晒息都得，不過就冇錢投資咯。」寶姿派六成息，小股東可能問：「响大陸做零售，唔等錢投資咩？」

　　派息豐厚，小股東有錢落袋，大股東一樣，兩位執董是大股東，佔四成六股權，收息四千幾萬人民幣。大小股東一齊分享公司成果，公平。

　　不單只公平，兩位執董還相當克己，沒有要股東付高薪厚祿。兩人各自廿八萬人民幣人工，一個月兩萬零蚊，人工隨時低過門市那個「sell使」。

　　人非草木，要吃飯飲水，低人工要靠高股息支持生活費。換言之，除非公司蝕錢，否則將來股息有排派。

　　並非全部執董都是大股東，另一位Pierre，人工六十八萬人民幣，五萬幾銀月薪，太古城數埋一大堆人工跟他差不多。皮埃只有0.03％股份，一年收三萬銀股息，未夠畀買車首期。做上市公司執董，為股東捱生捱死，收入隨時比一名普通打工仔還要少，令人望董生畏。

　　究竟薪高息低好，還是薪低息高好？人類就是如此生性多疑，總是對奇怪的數字現象渾身不自在。

　　不過，董事克己，派息優厚，有哪一個小股東會反對？

過時

報紙財經版股市行情表，睇怕要改改排陣，發明一些新的指標，否則師奶阿伯再用些過時的口頭禪落盤炒股票，死得人多。

　　例如P乜P物中，最多人講的P/E。師奶阿伯聽聽埋埋，淨係知道P/E高等於貴，但何謂高何謂低，就人云亦云，靠報紙指點迷津。其實嚴格來說，P/E都可以有科學根據。

　　O的reciprocal，其實就代表投資者的回報率要求，廿倍P/E就是5％。如果大家想用現金計value，拿EBITDA粗粗地當是現金流，一計個P/EBITDA，就大概可以估計是否物有所值。換言之，P/E高低，並非用香爐灰醫病，毫無科學根據。

　　不過，自從那個E或者EBITDA變晒形之後，單憑個P/E已經無甚意思。EBITDA入面自從混雜許多與現金無關的盈利，以上所講的科學根據已經不復存在，那個reciprocal都未知用來discount什麽。換言之，P/E真正變成香爐灰。

　　另一個P╱B更慘。雖然師奶阿伯炒股票，無人想過公司清盤要同公司分身家，但如果知道自己真金白銀買回來的股票，究竟有幾多實際資產在手，可以求個安心。

　　以前擺得上簿叫資產，一定要夠硬淨，睇唔到摸唔到，未夠資格。

　 　現在，成本簿隨時可以有過半資產是計出來，分分鐘化為烏有。如果師奶阿伯睇完報紙，然後說：「你同我定，我呢隻股票，每股資產都有個半，兩蚊買佢唔算太 貴，點輸都輸唔到入肉。」弊在，個半入面可能有一蚊是垃圾。純粹靠揭報紙望住份股市行情表炒股票，可能比求其亂買更加危險。

　　其他變得亂晒籠的知名炒股票指標，有機會再寫。一日未有新東西發明，那份行情最好用來墊枱食飯。

玉墜

父子反目聽得多，甚少聽母女反目。畢竟娘親娘親，阿媽永遠較老豆親。所以，母親任何時候，都會照料自己子女。

　 　中行（3988）上市，掀起僅次於世界盃的撲飛熱潮。五百萬份申請表肯定浪費，除非小學生都要在上社會課時填表交功課。母親化「行」粧走到舞會現場，艷 壓群芳，在場已久的女兒中銀香港（2388）光芒盡失，彷彿是名稚氣未脫的小女孩，在猴擒麻甩佬雲集的Ball場，霎時失去吸引力。但母親心思細密，又怎 會讓自己的女兒受冷待？一定有兩三件珠寶首飾，從自己那個LV手袋中拿出，給愛女裝裝身，再引死那班色迷迷的鹹濕伯父。

　　中銀香港從中國銀行旗下的中銀保險手上，購入五成一的中銀人壽，作價九億元。這件九億元的珠寶，是母親去Ball場前有意關照自己女兒，叫人不要遺忘這名以後不可踏出香港閨門半步的發鈔女孩。可惜，珠寶卻要女兒找數，而且價錢略貴，母親似乎稍嫌孤寒。

　 　中銀香港買入中銀人壽前，找來財顧計計後者值幾錢，秤一秤珠寶的斤両。一秤之下，發覺這件母親私人醒的珍品，到手的只值六億七。　　當然，純粹秤珠寶價 錢並不足夠，還有協同效應。同一件珠寶，放在女兒雪白的粉頸上，當然比放在母親皮膚鬆弛的頸項上來得吸引。但九億元代價，有四成即三億七是商譽，未來的協 同效應能否抵銷這一截買貴的水分？可憐小女孩要自己想辦法。

　　財顧秤這件珠寶的時候，自然會作一些假設。其中一樣，是假設中銀人壽未來溢利有二成來自毋須交稅的投資收入，觀乎中銀人壽去年投資收入只有稅前盈利不足一成，這假設不知道是有何根據。換言之，母親隨時有呃秤之可能。

　　就算中行是明益中銀香港，讓它可以在自己的生意收入加多瓣人壽，但始終是在香港團團轉。香港的保險市場有幾多增長我唔知，但我大膽肯定，中銀人壽甚難跑贏大市，至少整日call我煩我的經紀，冇一個是他們的「A準」。

　　母親盛裝準備出場，連風球都被她趕走。可憐小女孩把玩着用全副零用錢買回來的這條頸鍊，左襯右襯，發覺只不過是一塊老套的玉吊墜。

悼老誌

報紙慘被公認是夕陽行業，受免費報紙及互聯網夾擊。但雜誌又似乎生機處處。三十年的老誌都可以比杜老誌命硬，老而不死。

　　當Starbucks那些報紙被中外啡客全數拿走，我唯一可以用來送mocha的，就是那本又大又厚的《號外》。

　　我這一代是看《號外》大，係人都知，但當它從文藝青年變成暴發鄉紳，我們唯有以戒毒的心態拒絕再買，然後以壹仔作為美沙酮。頂癮之外，還沾染了一身庸俗惡習，從筆鋒流露出來。

　　但自從被國內老闆染紅之後，《號外》變本加厲，晒士回復舊狀，頁數增加之餘，連紙張磅數都落重手。由當年容易發黃變霉的報紙紙，轉用現在彩色全粉紙，但售價較當年貴不了多少（年份太過久遠，忘記了舊價如何），是繼電腦之後另一樣愈賣愈便宜的人間恩物。

　　雜誌是否比報紙好賺？有數為證。既然隔籬講過壹傳媒（282），反正我習慣執人口水尾，再用何妨？

　　壹傳媒做報紙的margin有10％，做書做雜誌有20％以上。如果老細夠狠心，潛心向廚，可以一刀將報紙賣掉，對股東反而更妙。他日開口肯賣，保證大把人爭相認購，以示忠君愛國。

　　以《號外》頁數浩瀚，名牌廣告填滿爆燈，核心團隊輕裝上路，除非個個高薪厚祿，否則賺錢是毫無疑問。難怪市面上有許多晒士相若而且路線接近的雜誌出現。

　　《號外》以前都是以班底作為賣點，但隨着年齡增長，當日的青春優皮，死嘅死，老嘅老，剩下的就算再用筆無病呻吟，都只不過是宣布自己尚在人間。不知名的作者，一大堆的七彩圖片，偶爾助陣的特約高手，才是現在雜誌的賣點。

　　《號外》的封面，仍然敢用成名於八十年代的舊人，證明古風猶在，未被流行文化淹沒，是niche。三十年的老誌能夠成功轉型，兼且保留一浸茶垢，沒有完全去掉舊味淪為一般貨色，值得學習。

　　我第一本購買的《號外》，封面是甄妮坐在草坡地。當年介紹《號外》給我的那名四眼仔，如今當了《號外》總編輯。時移世易，舊嘅唔去，新嘅唔嚟。

左右手

上得《金融時報》頭版，另加Lex點題評論，自然是一等一大事。

　　安永最近發表的中國不良貸款報告，之後彈弓手收回並作出道歉，足以作為教材，教曉大家要做生意的話，就無謂作一些獨立調查，隨時兜生意不成，反咬自己。

　 　來龍去脈毋須多講，對財經新聞毫不敏感的，應該不會睇這半版。Lex反問獨立性何在，討好北京的意味太強烈。John Kay說核數師有如墜入疑犯難題，各人為求爭取個人最大好處，自然會壞事做盡，以求利用他人建立的行業名譽，賺取最大回報。久而久之，人人學壞，事必拖垮 整個行業。

　　這些道貌岸然的評論，聽得太多。以我搏殺之年，最大興趣是研究對將來賺錢有什麽啟示。

　　左手賺錢，右手寫研究報告，已經是幾年前講到酴醾的證券行問題，卒之要分拆為兩條獨立路線，就算有中國長城都未能過骨。會計師行平日周不時與券商打交道，可惜未夠醒目，沒有意識到左右手同時開弓開始是世界禁忌。

　　但研究報告永遠是標榜專家的最佳方法。如果左右開弓會隨時失手打傷自己，首要條件是要分清楚自己左口夭還是右口夭，即是賺錢還是研究為主業。賺錢至上的話，研究報告就要寫得有技巧。報告十份有九份都是抄襲，左拼右拼，再加一些問卷調查統計即成。

　　這點，香港人從小訓練抄功課要抄得不着痕迹，意思近似，但不經意處故留小錯誤，永無痛腳予人口實，抄襲之名從不成立，對將來事業發展有一定幫助。只要把研究報告寫成資料滙集，詳列出處，與自己無關，只有封面加撮要是公司嘜頭，達到沽名釣譽之餘，又可以置身事外，高明。

　 　另外，發放研究報告之前，要soft launch，先交給有機會辣着的有關部門過目，說是讓他們先睹為快。有什麽風吹草動，即刻將印製了的千幾份報告掉落鹹水海，修改後再出第二版。這樣做似 乎有違獨立報告之嫌，但記住，你這份報告目的只不過是自抬身價，並非伊拉克大殺傷力武器調查報告，並非各大藥廠非洲試藥殘害百姓的報告，甚至並非嘉亨灣芝 麻綠豆調查巴士站上蓋的其中一份報告。改幾隻字，死不了人。

　　安永彈弓手之後，等於自斷一臂，以後份份報告，都會公信力大減。將來只剩下左手銀，恐怕會搵少許多。

認命

早陣子中國加息，引來一陣疑慮，擔心國內地產股會否受影響下跌。事後證實，國內地產股對利率免疫。

　　地產股靠起樓賺錢，國內地產股還可以靠收購賺錢。

　　復地（2337）公布業績，盈利上升一億幾人民幣，超過20％。如果單看bottom line，尚可滿意。由底望上去，發覺魔鬼在細節中。

　　復地賺錢比去年多，全靠去年收購國內其他地產公司時，能夠以超筍價買入人家資產，令自己有賺。

　　負商譽我以前都有寫過，復地將它稱為「超過企業合併開支額」，委實累贅。

　　純看這數字沒有驚喜，再看詳情，就發覺復地神通廣大。去年復地收賺了五間國內房地產開發公司，逐一將各自的資產免債披露於人前。　　位於北京的柏宏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賬面負資產近一千萬。復地用三千萬收購，理應買貴。

　　可是，收購時，柏宏的開發中物業被估計公允價值是賬面的近兩倍，由五億九千萬元升至十億元，即時令資產淨值飆升至二億四千萬元，令復地執筍貨，賬面即賺二億元。

　　能否為開發中物業估高接近一倍？視乎地段、樓價、預算銷情。柏宏的物業究竟在北京二三四五六環的哪一環，無從稽考。

　　三千萬元可以買二億元的貨，你流口水？唔係你財，唔入你袋。

詠梅

本來想用電郵回覆，但見只有半句鐘就到十二時死線，剛可以稍為放下工作以還稿債，得見妳電郵過來的那篇書序，順勢將回郵作為稿件，一鴨兩吃，正是我輩中環醒目仔賴以為生之伎倆。

　　林太妳流傳市面具名具姓的墨寶甚少，得以邀請妳出山寫序，實比林生茫茫字海的見慣見熟來得稀有珍貴。但稀有事少，內容令人眼前一亮，才叫人拜服。

　　還記得第一篇稿件，林太妳的評語是「恐怕會有不能承受之輕」，霎時冷汗直竄，擔心不已，教我落筆時頓見手緊，血氣未得以運行。及後在香港會跟妳午膳，得妳金口一開，說「還看得兩下」，頓時經脈盡通，逐漸試妳底線。筆桿一經飲血，自然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幾近失控境界。

　　妳當日還有一件任務，就是代編輯傳話，囑我早點交稿。可恨我反而愈來愈遲，害得編輯備受責罵，非常抱歉。但正因貴報的印刷機屬於世界一流，速度奇快，對我格外開恩，才得以為專欄續命至此，免於早夭之險。

　 　妳那篇書序，教我汗顏，愧不敢當。除了證明妳每日皆看之外，還看穿我當中含意，是大行家之風範。「士為知己者死」，難怪有人說非貴報不寫，但當然稿費加 多一點，讓我多買一兩件意大利西裝，增加我結識女士之信心，免我終日流於婆婆媽媽之境，委實功德無量。　　

令千金的文字，我亦有幸領教過，是叫人捍衞繁體 字的最佳實證，文如其人，百看不厭。再看閣下的手筆，深感優生學遺傳之微妙，一脈相承，騙不了人。除了林太妳一稿兩投的書序外，我還情商令千金為我寫跋， 以求妹仔大過主人婆，為書本促銷。如今看見妳那篇水銀瀉地的精品，我放下心頭大石，毋須call人包銷。

　　多謝妳給予我的機會。若非工作太忙，自當有更多精采新穎作品面世。承蒙錯愛，唯有繼續日入而作之生活，直至吐血至死方止。

懲罰

「卓，我們這行愈來愈難做，你不要再壓價。」雲妮的老闆在電話中唉聲歎氣。

　 　與律師會計師周旋，是我日常工作之一。律師幫手寫Heads of Terms或S&P agreement，處處跟我咬文嚼字，令我早生不少華髮；會計師幫手做的IFRS report，整日在投訴文件未齊，adjustment幾頁紙，差不多抹走晒所有資產，徒具軀殼。

　　「老闆，這個價錢，我怕大陸那位老總會有點兒肉赤，迫我換人，到時就讓我難做。」難得有機會再跟雲妮合作，我自然要極力掃除障礙。

　　「卓，你有否睇報紙？日本剛剛才罰會計師樓。家陣世途險惡，人手又短缺，要我保持質素，又要放棄其他機會。已經計平你。」

　　他講的是日本FSA懲罰PwC停賽兩個月，不許為大公司提供核數服務。這樣做，等於為PwC趕客，就算兩個月後復出，亦會元氣大傷。

　　罰停賽這招最毒。罰錢可以有保險賠，要罰到執笠又投鼠忌器。中國落墨罰停賽，等同重手打至內傷，是保險這塊藥水膠布無能為力，又未至於返魂乏術的巧妙境界。如果這招蔚然成風，會計師的確有排驚。

　　「老闆，睇在我地合作無間份上，幫幫手，收斂一下。」

　　老闆靜了一靜。Speaker phone再響起他討厭的聲音：「OK，齊頭數，不過我不擔保一定由雲妮負責做，冇問題嘛，卓？」

　　「為什麽有問題？」我一邊說着，一邊暗罵。想不到壓價都有懲罰。

模仿犯

昨天說聯想（992）原來是想學Dell，但代價可能太大。如果他們知道Dell現況如何，相信會認同付出高昂代價後，要模仿的對象其實並非想像中那麽理想。

　　Dell最近發出盈警，指第一季將無法達到早前預期。全世界的PC付運增長強勁，但是Dell要減價競爭，拖累盈利之餘，市場佔有率繼續被蠶食。強如Dell都要在這殺戮戰場俯首稱臣，後來模仿者能否超越前人？

＊　　　　＊　　　　＊

　　模仿者要超越前人，還有永樂（503）。說永樂是模仿者，未知是否恰當。但內地國美（493）、蘇寧這美蘇大戰如火如荼。永樂上市之後，會否成為另一路大軍？

　 　拿起永樂的年報，掩蓋着公司名稱，基本上與國美的大同小異。營業額大升，生意愈做愈大，存貨大幅增加，貨如輪轉愈轉愈慢，靠應付款票據背書找數，技術上 insolvent。永樂與國美的經營手法一式一樣，相信蘇寧都不會例外。沒有任何商業秘密，生存之道就是鬥錢多，誰人最快彈盡糧絕，擴充步伐被迫減慢， 誰人就命喪當場，被對手吞併。情形就似三個人在森林被熊人追，你毋須跑得快過熊人，只需要跑得快過對手即可。以現在情況計，大家都還是起跑無耐，還有氣有 力，到哪一個呼吸出現窒礙，腳步稍為放慢，熊掌差不多觸到膊頭，我會向大家滙報。

＊　　　　　＊　　　　　＊

　　模仿前人者還有特首。有否覺得最近香港恍似比過去幾年旺盛？知不知道原因？答案是鬼佬回巢，開始重新進駐重要職位，返回港英年代。腳頭一旺，霎時令香港重現起色。

　　九鐵、醫管局、證監會，全部變成由鬼佬打骰，中國人只擔任主席虛銜。一切重上軌道，自然國泰民安。

買錯

大家見我經常抄鬼佬報紙，必定認為我的中文閱讀能力有限、崇洋媚外、認賊 作父、漢奸走狗等等。錯，大陸報紙我都偶有涉獵，但弊在大陸的財經報紙若非學壹仔踢爆那個揭穿這個，就必定是歌功頌德，義和團上身，高呼祖國萬歲、中國人 民站起來、國產企業打倒洋鬼子、美國能咱們都能。看着這些文字，閉上眼，仿似看見記者個個義憤填膺，咬牙切齒、誓要用一枝筆為國捐軀，為國為民。看見這些 字字鮮血的長篇大論，又叫我如何忍心在候機時將它據為己有？

　　這一篇不同，對我有啟發，值得抄襲。

　　《21世紀經濟報道》訪問聯想（992）CFO馬雪征究竟聯想如何降低成本。問得出這條問題，潛台詞是現在成本甚高。但大陸牌子出名以本傷人，聯想又怎會成本高？正確是聯想收購IBM PC之後，令自己的成本扯高，馬雪征是被問到，如何在收購後為股東增值。

　 　我一直對聯想收購IBM PC有保留，主要原因是買得太貴，如今另加一個，是未明聯想買的是什麽。收購通常買兩樣東西，一買盈利，二買品牌。IBM PC蝕錢，非買盈利；最近聯想拋棄IBM三個英文字，全力推Lenovo，對品牌都冇興趣。連IBM PC以前的話事人都炒埋，聯想傾家蕩產，究竟用來買什麽？

　　睇完馬雪征篇訪問，會更加嚇人。聯想為替股東回報增值，會致力降低成本。方法已經不是把生產基地搬去廉價地方（還有什麽地方平得過大陸？），而是要打造無敵的供應鏈管理。最後一句，就將成件事清楚道出：「要學Dell」。

　　原來聯想買IBM PC，是因為想做Dell。只不過Dell賺錢，價錢太貴，才轉向IBM埋手。如果我是Dell，看見聯想幫自己消滅了IBM這個對手之餘，再因為發功過度身受重傷，如此一舉兩得，怕且Dell四十幾歲人，瞓着都會笑醒。

　　《21世紀》選擇只訪問不評論，沒有大鑼大鼓夾道歡迎，總算是功德無量。

賭神

FT一篇文章可以四千幾字，換着是香港報紙我一早已經轉台，能夠捱四千字，自然是題材吸引。

　　世界沙蟹大賽，近年要贏就要用到Game Theory。John Von Neumann想到要用theory解釋人與人的互動行為，首要就要能夠拆解沙蟹。人的一生，不外乎吹水、作大、講大話及互相猜度，全部是沙蟹的必備技巧。沙蟹玩得出神入化，做人零舍醒神。

　　沙蟹最講技巧的，並非如何手執靚牌，其實是如何下注。牌面三條煙，太過靚牌會嚇走全枱人；二仔底死跟，落注時面不改容，隨時可以大走十一pair。做人一樣，命水平凡，但只要落注眼光過人，無寶不落，都可以贏回幾張瑞士銀行本票。

　　Game Theory要用得着，有賴對手都是不相伯仲，有咁上下聰明智慧。遇着傻佬，出牌毫無章法，theory就會即時失靈。做人更慘，身邊總是有一大群傻佬出現，令你空有一身武功，得物無所用。

　　但睇完四千字之後，我都未覺得Game Theory對玩沙蟹有什麼幫助。以我玩沙蟹多年，肯定有幾瓣要素是von Neumann都未有計算：

　　一、當然是對手與閣下的財富距離。遇上賭神二號，每逢尾牌都要叫周圍的核數師檢驗自己手上那張瑞士銀行本票，你會寧願冚牌走人；又或者遇上個儲緊錢買樓，次次第三隻牌已經頻呼「唔去」，你會情願畀錢打發佢走。

　 　二、對手性格心態，絕對是勝負關鍵。有些人勇字當頭，有些人驚青膽怯。對人性心理摸得通透，勝算自然大增。性格是天生，但臨場心態還是要有一定掌握。怯 懦的人可能因為剛被女朋友飛掉而變得異常兇狠；無懼勇者又可能因坐駕剛巧輕微碰撞而表現得處處小心過人。看透人性變化的微妙，出牌無往而不利。

　　三、最後，Game Theory沒有計算人有三衰六旺。任你賭神再世，鋪鋪二四六八十，輸死你。

　　世界沙蟹大賽的冠軍是UCLA電腦博士，研究人工智能。不過我認為，最實際的，是賭神那副液晶體顯影眼鏡。

潮爆証人

Enron案仍然在審，除了OJ Simpson那類涉嫌情殺案，又或者小甜甜那類爭產案，其他沉悶的商業詐騙案，尤其是鬼佬版本，本地傳媒不會有興趣報道。

　　不過，以Ken Lay的智慧，又怎會在庭上被檢控官鋤死？必定有一些針鋒相對的場面，以求自保甩身，《華爾街日報》有輯錄報道。反正我希望再冒寫尤明實錄已久，有現成材料，讓我可以趕快抄襲成稿，再返回會議室繼續搏殺，一舉兩得。

＊　　　　　　＊　　　　　　＊　　　　　　＊

　　官：你買賣股票，似乎並無跟足SEC條例，你點解釋？

　　Lay：我經常遵守SEC條例。不過，你知啦，條例是重要，但我們都不可以成為條例的奴隸。

＊　　　　　　＊　　　　　　＊　　　　　　＊

　　官：你睇睇這些電郵，睇睇這些員工調查。不單只一名，是許多名員工都說你先玩弄賬目，再行使認股權，是等同犯罪。你有什麽解釋？

　　Lay：大人，馬後炮非常容易。如今成條死屍擺上枱任你劏，你當然可以為所欲為。但當時我在戰場打仗，冇你家陣劏屍咁爽。

＊　　　　　　＊　　　　　　＊　　　　　　＊

　　官：你過往問Enron借錢，又沽Enron股票，套現冚銀行margin calls。其實只要你生活慳皮Ｄ，乜都夠冚。例如你老婆生日，用廿萬美金包咗隻遊艇「失憶號」，風流快活，其實你有大把錢使，係咪？

　　Lay：慳皮Ｄ唔係唔得，但你要明白，我地係美國夢活生生例子，點都要撑住一定程度的生活奢華。況且，你估真係好似閂水喉，話慳就慳？你未豪過，識乜？

＊　　　　＊　　　　＊

　　《華爾街日報》還有大把，有興趣自己睇。

身子弱

以下為財政司司長於4月29日在中區政府合署西座大堂就2005╱06年度財務狀況的臨時數字與新聞界談話內容的背後思路（只有中文）：

　　記者：臨時數字較原先預計為多，點解？有冇機會給一些優惠予貧苦大眾？

　　大佬呀，最近個市炒到㷫烚烚，我都估唔到。我都畀班炒家累死，今年推咁多錢入個市，剩番咁多盈餘，下年想嚇人喊窮都唔得，我隨時做埋呢屆就收工，臨走都要畀個難題我。

　　記者：有沒有減稅空間？

　　我邊話得事，派糖人人都想，尤其今年是選舉年，有成百幾億糖在手，大人都流晒口水。到時機成熟，需要將民望推高至八十點，一定有糖派畀大家，到時你實知。

　　記者：你有冇報細數？

　　你第一日做記者乎？報細數在政府心中的官方用語，叫期望管理，推低大家的期望，方便將來超額完成。咪以為會有狼來了這個故事，將來政府一定有辦法搵幾隻狼出來嚇人。要控制市民期望，又或者你們口中的報細數，易如反掌。

　　（以下幾句太好笑，毋須我生安白造，原文照錄。）

　　記者：收入多了九十多億，可否給予一些小優惠予貧苦大眾？

　　財政司司長：在預算案辯論總結發言時，我說過我們有幾項事情會進一步和深入考慮。現在財政狀況改善了，亦會方便我們。條件多了，可以在這方面作一些更加積極的考慮，我們現時正在進行中。

　　記者：會是哪一方面的考慮？

　　財政司司長：在預算案辯論結語部分，有幾項事情我們表示會積極考慮，如果財政狀況有所改善，即我們的條件好了，我們會就預算案內所作出的考慮再進一步考慮。

　　財爺如此多考慮，詞彙如此貧乏，難怪做不成特首。

釘蝨乸

從來未試過寫文，寫得如此戰戰兢兢。　　

精電國際（710）公布業績，由盈轉虧。本來是平常毫不起眼的工業股，因為有你坐鎮的緣故，變得受人注意。

　　上市公司的財技企管逃不過你的法眼，任何差池被你銳利的筆鋒斬瓜切菜，一份份整齊地放在文字上遊街示眾。強將手下無弱兵，自家公司出品的年報，擺得上枱面給你老人家過目，斷估不會失禮於人。由我在你面前獻醜，你即時知道我究竟還有沒有。

　 　精電蝕錢，其中一個原因是重手抹走一批固定及無形資產。固定資產減值是因為學人人搬廠搬寫字樓，有客觀條件要求；但無形資產商譽要狠心抹掉，往往是主觀 意願居多。這次是一半一半，既然銀碼並非太大，因利乘便，一次過抹走，換回一張乾淨的balance sheet，好事。

　 　但蝕錢的另一主因，應該是投資失利。長線持有的可供出售投資，去年總共購入了三億幾港元。本來未變現的虧損，只須在儲備計數，但去年就主動減值一億七千 萬，差不多等同稅前虧損的總數。什麽原因要為2005年剛開始的投資，在年底就打定輸數，即時減值？相比和黃（013）要千方百計避免資產減值而影響盈 利，精電是爽手俐落得太厲害，對抹走賬面可能出現的虧損，毫不手軟。要留意的是，這類減值行動是不可以掉頭走，意即不容許今年說減值，下年說上年太重手而 回撥，一減就一世，不存在控制盈利水平的意圖。究竟是投資失利太過明顯，無法拗贏核數師，又或是果敢決斷，勇於即時處理投資錯誤？不得而知。

　　年報不單只要睇數，還要睇字睇披露。在這方面，你都甚有新猷。那篇行政總裁訪談，雖然未算前所未見，但比起其他一式一樣的管理層分析，總算較為新鮮。至於是否答齊投資者關心的問題，見仁見智。

　 　還有，相信你不會怪我八卦，看看你幾錢人工。那段董事薪酬披露，就可謂空前但未必絕後，連認股權折算的金額都計入在內。這一項披露，連港交所都未有做 到，你卻開創先河，一流。不過，你未必留意，這認股權折算跟另一邊資本儲備入賬並不夾數，出現差池，是為瑕疵。應該是畢馬威的同事，在bulk print時太眼瞓，睇漏眼。你應該打電話給卡臣，叫他下年減fee。

　　由將軍澳搬回觀塘貨倉，夠晒實幹；加上一連串的抹數，相信是策略調整，重新出發（可能同樣是晴朗的一天）。你這樣多事情要傷腦筋，還可以出書上電台，佩服。

　　班門弄斧，套用你寫的那四個字：多多指教。

地九

地鐵吞併九鐵，拋出一個Mou讓人猜謎，估計地鐵還是九鐵着數。將來地鐵出通函時或者有多一些資料，但未知要等到幾時。九鐵的年報，又會否是線索所在？

　　地鐵是兼營鐵路的地產公司，九鐵是模仿上市公司的政府部門，要將兩者的財務表現擺上枱背對背比較，沒有意思。唯有花些少心機，撥開草叢，然後察看有否奇珍異卉發現。

　　田北辰說今年賺三億都已經相當艱難，事實上經營鐵路又的確幾辛苦。九鐵沒有如地鐵一樣將營業額及盈利按業務性質細分，如果憑有限的分類估計，九鐵經常鐵路所得的折舊前溢利至少有十五億，毛利率是三成三，而地鐵的毛利率是五成二。一併之下，相形見絀。

　　但扣除折舊之後，地鐵仍可以有七億六盈利，有一成二的margin。而九鐵，扣除折舊後，鐵路營運應該冇錢賺。單憑這點，地鐵每年科水租用九鐵的鐵路經營權，睇怕是蝕本貨居多。

　　不過，地鐵有蹺，相信可以為這個政府部門引入新意。地鐵那些車站生意，其實比經營鐵路更加好賺，有成十億盈利，margin高近七成。收租的生意如此豐厚，叫地鐵做經營鐵路副業，毫不為過。

　 　九鐵埋單還有三億淨賺，全拜會計新例所賜，有四億純利是靠IFRS 39令衍生工具公平價值變動入賬，而且全靠IFRS 39毋須要2004年重列，沒有比較數字，才可以令今年盈利跌幅未至於過分難看。如果用今年賺三億跟地鐵討價還價，相信Sir CK沒有那麽容易受騙。

　　就憑這三兩眼，我認為租用九鐵經營權是虧本交易。如果大家要計算九鐵那些土地發展權對地鐵有多大好處，一定要將鐵路經營這倒貼金額計算在內，單計每呎樓面成本，未足以反映交易的價值。

　　如此複雜的計算，財務顧問只收一蚊，真唔話得。

馬後炮

厲害，David Webb挾二億幾票連任港交所（388）董事，連陸恭蕙都被他帶挈入局。上次Webb都只不過有二千六百幾萬淨票數，三年後得票多近十倍，除了是Webb 自己本事，基金手上貨多是主因。C組經紀只有六千幾百萬股，計埋B組都只不過剛剛一億，怎會夠基金那六億幾股票鬥？

　　況且，Webb最近的言行，基金最啱聽。縮窄買賣差價、季度報告、上市委員會投資者代表，非常切合基金嘴形。送他入董事局實班業界利益，舉手之勞。

　 　Webb下一個戰場，是上市委員投資者代表。作為上市提名委員會成員，Webb準備踢一班基金代表入會，實行與I-Bank、會計師律師抗衡。這班基金 代表，本身已經是CFA，之前分分鐘是research出身，日日睇幾十份研究報告，周不時拜會上市公司高層，有什麽世面未見過？將來過hearing， 比現在辛苦得多。睇怕肥波士要揀客之餘，更要加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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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首吹鬚碌眼，拍枱拍凳，批評銀行家復活節寧願打高球，沒有走去敲周小川劉明康門，跪拜生意。看來特首連任心切，奴性盡顯。人民銀行13號晚公布調整外 滙政策，至於QDII細節如何，無人知道。銀行家天生賺錢為上，又豈會要等特首提醒，教他們如何去兜生意？既然詳情欠奉，唯有按兵不動。要怪，就只好怪內 地沒有復活節假放，人民銀行未與世界接軌，不知何謂Good Fri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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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審計署要挑港台骨頭，必定有材料狂寫。報告將港台大廈圖片貼上，有心令厚度增加，予人報告扎實之感覺。

　　最大發現，原來A級編劇一集只有二千五百蚊，證明香港賣字難以養妻活兒。要賣字，必須識揀地盤。

　　招股書長篇大論，每個字計肯定高於港台編劇。我還是疊理心水，改好枱頭那份draft，給上市委員過目。

牛肉枱

原來這半版已經改名，不再叫做「財進才俊」，打回平凡，叫番做份份報紙都有的「理財投資」。理財投資、投資理財、個人理財、股市投資，這幾個字堪稱百搭。我不懂理財，疏於投資，怕會陀衰這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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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拿甸奴爬過碧咸頭，成為了全世界賺錢最多的球星。除了是因為碧咸日漸走下坡，以及年老色衰、睇到厭之外，我希望是反映世界開始注重牛肉，而並非單靠形 象外表。足球員最重要是講技術，講球場上的表現，如果本末倒置，足球場變為catwalk天橋，出場前先要髮型師恤靚過頭，上場時必定凝神皺目，塑造英雄 萬人迷形象，似乎有負我三更半夜爬起身睇波的一番心機。

　 　這種fancy牛肉症，見諸於流行樂壇。近期冒起的新人似乎還唱得兩嘴，並非純靠外表的公仔錄音機，這當然要拜MP3所賜。Download「快勞」， 毋須見樣，先要歌甜後要人靚，不再靠CD封套特大poster作賣點，自然要唱得多於睇得。科技扼殺了舊有行業生存空間，副作用是將行業重心扶回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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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牛肉至上，我當然要反省究竟理財投資的牛肉是啥。但是回顧我這張front desk，從來未賣過理財，未賣過投資。老細叫我賣牛肉，我就日日賣緊豆腐花。若非老細將這張枱改錯名，就是搵錯人坐枱。

　　要牛肉，我冇，因為我似碧咸多過朗拿甸奴。

姣婆

和黃（013）出售碼頭20％，外界一致讚好，為自己身價升值。賣家當賣到人家拍爛手掌，和黃做買賣不愧是出神入化。

　　且慢，和黃如果賣碼頭賣得好價錢，銀碼厲害得令業務估值高至一千七百億，這單賺到盡的交易，反過來，豈非是PSA蝕大本？雖則每單刁都是雙贏，但雙贏只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捱的簡稱。捱的那個，毋須多講，自然是PSA。

　　PSA用三百四十億買兩成碼頭，而兩成碼頭的資產淨值只有廿七億，用equity method計，PSA買入了三百一十三億商譽。2005年PSA的資產淨值，都只不過是二百三十億。

　　難怪PSA要發債借錢支付那三百幾億代價。幸好PSA的rating是三條煙，否則一年賺那五十億，點夠還債？

　　PSA都有Morgan Stanley做adviser，照計不會比和黃的高盛差，沒道理PSA會眼白白真金白銀為別人抬橋，讓對手抬高身價，自己卻含辛茹苦，賺錢幫人還債。

　　和黃可以高價賣碼頭，要多謝阿拉伯人。今年2月，PSA收購英國鐵行失敗，不敵出價三千四百幾元一隻廿呎櫃的杜拜港。2月時PSA發表聲明，指自己出價已經是極限，無得再高，當時是差不多出三千一百元一隻廿呎櫃。

　　時移世易，PSA買和黃碼頭，出價是近三千三百元一隻廿呎櫃，證明了PSA求碼若渴。寶劍出鞘，必定要飲血而歸，只不過今次飲的，是被和黃鋸在頸項的血。

　　PSA要貨，和黃要錢，一拍即合。遇着富貴的脂粉客，又怎會跟你客氣。

仲唔換衫?

和黃的年報，又是萬眾期待，可以為3G的現況前景解謎。

　　先看看經營情況【表一】：

　　2004年數字經過重列，與去年公布的數字有出入，2003年未必可以用以直接比較，但既然年報數字反正都不可以盡信，純粹拿取一個感覺，無壞。

　　3G 去年生意做大一倍有多，不過蝕錢程度跟2004年不遑多讓，證明電訊生意殺戮戰場，客戶大晒，要要，三催四請，才會落疊。就算未必是做一單蝕一單，現在仍是要客唔要錢的階段。

　　分部資料計算EBIT那部分，和黃將九十四億購回英國3G所賺的賬面數照計，令人看起來似乎2005年3G成績大有改善，有點兒奸茅。

　　蝕錢是一如所料，資產負債情況才最令人關注。2005年3G的Balance Sheet又是什麽一回事？是這樣【表二】：

　　2005年跟2004年差不多，未有太大改進。八百幾億牌照費毋須減值，今次有解釋，主要是「3G未來現金流量預測反映由客戶基礎不斷增長及網絡基建與客戶上客成本之持續投資不斷減少而產生之經常性收益及毛利率之持續增長」。

　　這段一氣呵成的超長句子，暗示股東可以放心，牌照費未來將不會有減值之風險。2005年用的IFRS，對減值的要求辛辣得多，如果2005年都夠牙力講得服原封不動，睇怕將幾難要動它絲毫。

　　這檔3G生意，連累和黃最近又要賣資產，賺二百幾億幫忙填數。以這兩年的業績表現，要3G可以賺回賣去資產每年貢獻的盈利，恐怕一如財政司司長的口脗，本欄有生之年都無可能見到。

　　換言之，一年一次，我又要寫和黃3G，你捱悶時，我都悶。

大隻佬

為趕交稿，昨天長科（8222）收購Vitaquest只寫了一半，今天繼續。

　　看完V是什麽公司、收購前幹了什麽手腳，再看收購後長科又會因飽食維他命而變成怎樣。

　　那份薄薄的Proforma V-長科合體，甚為簡單，寥寥幾筆，看不透調整的數字如何計算，但聊勝於無。

　 　長科將會即時由賺變蝕，是預計之內；況且長科去年都並非賺得多，只不過區區一千萬港紙。與V合體後，高級與可換股優先權益將被消滅，省回那份三千幾萬的 利息。可換股優先權益會先行換股，再賣八成給長科，昨天寫漏，補回。供股集資廿億後，有力還債，相信下年度的業績會相當漂亮。

　 　2月7日報紙刊登長科收購V的消息時，有報紙引述甘慶林說集團手頭現金達二十億，並無財政壓力。未知記者是否聽錯，長科現金連同投資去年底都只不過有十 六億，未知去哪裏變廿億cash出來，除非當時說漏了嘴，心中想着將會供股集資廿億。但與V合體後，連手上三億幾現金都冇埋，倒轉變為共欠銀行廿五億，供 股未夠還債。

　　雖然負債劇增，但對長科資產淨值沒有多大損害，企穩廿六億，原因是有大額商譽頂上。

　　至於這商譽總數若干，Proforma沒有提供，但照計如果V負資產十二億，八成是十億，而收購價是十三億的話，商譽豈不是廿三億？如果以V一年經營現金收入是六千萬，未計增長率及貼現率，足足要三十八年才可以填數。巨額商譽能否屹立不倒逃避減值，是個謎。

　 　長科其實是電盈（008）翻版，用貴價買一盤現成生意回來為自己裝身，但軀殼之內的真金白銀要被股東提走，剩下一屁股債要下一手孭。汲取前人教訓， LBO代價太大，選擇連隨供股（當然亦因為大股東有錢），加上毋須將商譽一筆抹清，長科逃過受苦變成排骨精之一劫，合體後即刻可以精精神神見人。由下年開 始，長科真真正正成為保健食品公司，脫離妹仔大過主人婆、靠投資收入度日的游手好閒階段，總算生性。

　　一個瘦身一個健身，手法原理同出一轍，但維他命補身，即時見效。

V for Vitaquest

等得你耐。

　　長江生命科技（8222）收購Vitaquest，這單非常重大收購，2月3日公布，兩日前才出通函。昨天想寫，但發覺睇唔切，唯有攤凍再睇，先敢落手開筆。

　　當日忍手，未有用公告的有限內容亂寫一通，證明相當正確。通函資料相對充足，可以用超越平貴的角度，觀察長科這單最重要的收購。　　看完幾遍，我的感覺是，這單交易醞釀多時，而鬼佬的財技手法相當高明。長科這收購，似乎吃眼前虧。

　　要睇，先睇Vitaquest是一間什麼公司。2005年頭，V重組。各位有幸慣見國企的香港人，一見重組，就知有大茶飯，否則無端端重組幹啥？

　　重組由左手交右手，作價三億美金。用merger method，V手上多了三億資本儲備，用途稍後再說。

　　之後，V將股份拆為四百萬張有投票權的普通權益，長科買八成；還有六百萬張可換股優先權益，留在鬼佬之手；另外加發二千萬美金高級優先權益，長科原銀購入。

　　鬼佬賣八成普通股權益給長科，購得未夠高興，還要派息。V在2005年頭只有五千萬美金保留盈利，似乎派息未夠盡興。別怕，剛才提及merger method為V帶來三億美金資本儲備，鬼佬一於借一億四千幾萬派息。派一億一千萬現金，另外赦免三千萬股東欠款，過癮。

　　但V 2004年都只不過有十零萬現金在手，何來本事派息？冇有怕，借。2005年V問銀行借一億幾，用來派息。借得太豪，破盡銀行契諾，令所有長債頓時在賬面上變為短債。

　　上下其手一輪，V成為一間負資產一億五千萬美金的公司。一年經營溢利八百幾萬，但支付銀行利息及可換股權益利息之後，蝕五百幾萬美金。經營現金收入是八百萬，未夠畀息。

　　這間讓鬼佬淘空的公司，長科估計企業價值是近三億五千萬美元，比重組時還要高。用一億六千萬買這間被淘空的軀殼，兼夾孭上一億五千萬的負債，從通函我看不見任何說服我值得收購的理由。

　　當然，我睇到的，長科一定睇到，而且睇得必定比我多。做生意的數口要求極高，長科身邊的謀臣粒粒皆星。買V的真正理由，相信是放在長江中心頂樓。

邊科

美林第一季做八十億美元生意，賺十七億美金。

　　投資銀行賺大錢，一定是收購合併表現出色，這是比經紀發市當三年更為好賺的生意。四十六億的營業額，佔第一季總數超過一半。

　　究竟什麽人可以打入這個塞錢入你袋的部門？收集各方意見，必定要具備以下條件：

　　一、識聽國語。注意，並不一定要識講國語。兩者兼備，當然更妙，但時間有限，學識聽最緊要，為免將來跟主要老細出謀獻計時，收錯brief。講自然有人翻譯，接收清楚至為緊要，聽懂言外之音尤佳。

　 　二、能言善辯。好的項目全世界追逐，重要猛人交遊廣闊，衫尾有幾百隻手一齊拉，要脫穎而出，只可以憑幾分鐘的「棟篤sale」震懾全場。令眉精眼企的大 老細覺得捨你其誰。全球化加資訊發達，你知道的東西，對手都知，可能比你更加清楚。如何將大家都知的事情咀嚼反芻，是大學MBA各位要好好利用每次 presentation的珍貴機會之主因。

　　三、挑通眼眉。大老細個個聰明絕頂，大型企業的老細更加見盡世面，周身江湖打滾的傷痕。每日左耳獻計的顧問不勝其數，右耳進言的能幹下屬成千上萬，要他們對閣下的利己利人之絕計聽得入耳，必須要鑑貌辨色，適當時加入幾句媚言，最能軟化老細鋼鐵般的意志。

　 　怎麽全部是用耳用口？那麽跟林海峰talk show有什麽分別？有分別，林海峰寫齊script，到時睇反應，少少爆肚；這行的top sales連反應一二三之後如何應對都有script，到時倒背如流，令老細覺得真有其事，並非信口開河，增加可信性，才容易落疊。水銀瀉地的 research，是最根本的工作。

　　至於documentation，自然會交給律師照辦。所以，通常能夠打入這行塞錢入你袋的，多數都是律師。小朋友，你填表揀科時，剔法律總冇蝕底，況且又多女仔。

骨精強

盈動與香港電訊在2000年合併。經過五年幾時間，我相信電盈（008）在2005年終於搞掂大部分合併後的頭暈身磬，將來能夠以一間行得走得的公司重新上路殺敵。雖然這幾年大病後，已經從一個二百磅的大隻佬，縮水至得番百二磅的排骨精，但至少精神爽健，步履輕盈。

　　2005年電盈服下什麽十全大補湯，讓自己久病得癒，從那兩版幾集團架構的回顧，已經可以一目了然。

　　最主要的一服皇道中藥，是網通（906）入股二成電盈。這次入股，什麽未來打開國內投資機遇云云，實屬一萬年太久，最實際還看今朝，是電盈正式脫離負資產行列。由合併至今，首次擺脫資不抵債的苦主身份，是網通入股這劑補藥的最大功效。

　　為求補而不燥，再服兩劑較為清涼下火的，中和一下。換股增持盈科大衍（432），重組恆通債務，是重病初癒後，再服兩劑涼茶清清面上的暗瘡，屬細執多於大修。青靚白淨，就算身型瘦削，一樣可以精神煥發。

　　食藥期間，要戒口。賣掉JALECO，將第一通甩手，是將蝦蟹牛肉這些濕毒食物戒掉。飲食清淡，佐以藥膳調理，身體復元更快。

　　復元之後，可以勵精圖治。左賣右賣之後，2005年終於有機會買貨，買SUNDAY（866）。有番張2G牌在手，再多張3G，將來大把世藝；加多個now，這隻排骨精，總算有兩門手藝。

　　大病初癒，排骨精還有隱疾。接近二百三十億長債，是Equity的八倍。做生意收四十六億現金，有十六億要畀利息，淨袋三十億現金，未知夠還錢定是再投資。排骨精要自力更生增磅，有排捱。

　　但無論如何，排骨精從周身插滿喉管，經過五年療程的外敷內服，終於企番起身，似番個人。

大一

國美（493）去年寫過，再寫無妨。

　　各大報章八卦周刊對大股東如何套現獲利大寫特寫，人做我唔做，即管返樸歸真，純粹研究國美的年報。

　　要睇國美的財務報表，用最基本大學一年級的會計課程，已經綽綽有餘。證明國美賬面上未有施展財技，只不過在transactions方面有高人指點。如果連善用賬面盈利這印在石壁上的最後絕招都學埋，亞洲首富都有得做。

　　大學一年級的功夫仔，會看見什麼？國美的酸性測試比率，去年是0.75；如果再酸一點，只計未有抵押的現金，是0.14，兩者都比2004年嚴峻，大學課本會說國美是insolvent。但現實世界你跟bankers講，他們會說你唔糗米氣。

　　再計。2004年國美貨如輪轉要四十六日。2005年？要六十日。換言之，是壓貨多兼去貨慢。不過，死不了人的，只要數期夠長，又或者有退貨機制，轉快轉慢，相對而已。

　　有否退貨機制不得而知，看國美與供應商各自牙力而定，數期長短就有所披露。六十八億的應付款，三分二是三個月內找數，其餘三分一大部分是最多六個月數期。

　　且慢，這六十八億應付款，與應付票據混合計算，通常其他公司會分開披露，但國美沒有。

　　緊要嗎？應付票據是欠銀行，銀行較惡，會拉閘封舖。供應商仰人鼻息，較為怕事，拖他一年半載，容易。

　　沒有披露，自己估。按了三十億存款給銀行，應該至少有同等數目。按的是三個月定期，即是應付票據都應該是三個月找數。照推論，供應商有廿幾億貨款被拖最多六個月，六十日的轉貨速度，算快。

　　計完一大輪，大學一年級的課本又會如何評價國美？對不起，蛋頭又怎會懂得評論大茶飯？如果你喜歡從年報分析投資機會，市場上有其他更好選擇。

買鐵

聯想（992）收購IBM PC業務，你曾否聽過柳傳志第一句說：「將來我們的電腦將會減價一成」？收購合併帶來的所謂協同效應都未能夠量化，又怎能輕言產品定價？

　 　地鐵（066）與九鐵合併就反其道而行，率先披露各項票價減費的細節。能夠鉅細無遺地公布減價幅度，而作為上市公司的地鐵又有先天任務要為股東賺錢，證 明背後那盤合併後協同賬目已經計算妥當。基於硬件無法協同（我假設地鐵列車無法跳軌行走九鐵沿線），剩下來可以節省的，必定是職員人手。換言之，合併的背 後，那份裁員名單，相信一早已經放在會議桌上，供各位董事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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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時亨局長再三強調，並無出售九鐵資產，又一次混淆視聽，當市民是白癡。九鐵資產並非出售給地鐵，但所有資金的賺錢能力已經化為經營權，賣斷給地鐵五十 年。有如將大閘蟹的蟹膏盡數啜去，剩下一副蟹殼，以及那些食之麻煩有如九鐵負債的蟹肉，相信喜愛請人食大閘蟹的馬局長，都不好意思拿這些軀殼招呼傳媒議 員。沒有蟹膏的九鐵，你愛。

　　九鐵不單只將資產的元神賣給了地鐵，還要把負債留給自己，沒有連累地鐵。如此的好刁，誠屬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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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慢，刁好刁壞，要看價錢。

　　近七十八億買物業組合，這部分我不懂得計算平賣。既然地鐵一直是半個地產發展商，我唯有當他們計過度過，有着數。

　 　四十二億買斷經營權五十年，每年再付七億五，再加分成。分成部分，是以收入計算，而非盈利。換言之，就算九鐵蝕錢，但只要生意做大，一樣有錢分。以 2004年為例，鐵路收入四十二億，按條款，九鐵理論上可以分一億七，但2004年九鐵純利只有約四億。這個分成方案，對地鐵不利。

　　分成之外，每年要付七億五，即是九鐵一年為地鐵帶來的純利還未夠找數，豈非等於要倒貼？

　　四十二億的一次過付款，是04年EBITDA兩倍，計落唔貴。但九鐵的固定資產是賺錢命脈，而折舊可以粗略視作為Capex。即是說，EBITDA沒有意思，EBIT還可（負債還是由九鐵承擔）。

　　2004年EBIT是五億幾，四十二億等於八倍，以九鐵增長有限，似乎偏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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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K，如果價錢偏貴，此刁孰好孰壞？小股東應如何投票？

　　大佬呀，地鐵升過廿蚊，你都已經賺晒，仲要問？

贊助商

證監會推出Sponsors Guidelines，下年1月1日生效。

　　以後做保薦人要過三關，究竟哪一關最難過？

　　最低實繳股本要一千萬，沒有難度。如果要有Liquid capital一千萬，可能會趕走不少人。掏一千萬出來開檔做生意，之後可以有無數方法提走，毫無難度。一千萬自己都籌不到，又會有什麽本事幫人籌錢？

　 　要找兩個RO做主要人員，是否強人所難？大老闆高高在上，旗下每單大大小小，有些有米、有些無米的mandate，要他們踩隻腳入去，他們煩時，連伙計 都覺煩。萬一平時飛來飛去的大老闆，走過來問你做成點，有什麽問題未搞掂，都未知由哪處開始跟鬼佬解釋，考起人。不過，又並非要鬼佬落手落腳，做得這個 位，聽幾句就可以吹一日水的本事，還是有的，毋須為他們擔心。

　 　一堆疑幻疑真的內部監控，是這幾年對上市公司加緊的金剛箍，如今套用在保薦人身上，一如所料。內部監控是監管者的最佳武器，毋須白紙黑字句句列明，一兩 句蜻蜓點水，已經可以涵蓋最大範圍。一年一次的自我檢討都沒有問題，只不過要Internal Audit跟compliance做多些少工夫，easy。

　　三關都並不難過，最難過一直都是生意這一關。有生意，多多例都未驚過，最多從證監挖多兩個compliance過檔，總有辦法對付；無生意，就算管少少都死。自從創業板接近摺埋，許多保薦人靜晒，靠做FA過活。如果無生意，索性放棄攞sponsor牌，慳番。

　　肥波士不懂得找我攞意見，如果唔係，我必定彈幾行精句給他。

路向

民建聯在東莞搞路向營，高官即日來回親自出席打氣兼講話，大開眼界。

　 　特首不可以有政黨背景，連政黨出身的高官，都要上任後跟黨劃清界線。如今特首接二連三對單一政黨眉來眼去，逗得人家開心不已，頻頻放軟聲氣，密密大開綠 燈，親密程度，更甚於黨員。看來特首不可以有政黨背景這條規矩應該早日廢除，而特首厚此薄彼之舉，其實是為政黨能夠執政鋪路。

　　醫管局在2006╱07年度預計可擺脫赤字，好消息之同時，計劃增加醫院收費。主席不愧為商界出身，深明好消息出貨的道理。

　　急症由一百加到百五至二百，住院由一百加至五百，其餘林林沈沈，逐樣計數。會計師的市儈算死草，開始發功。

　 　以醫管局2005年年報，收費約十四億，計入那五億幾的減免收費，醫管局一年可以收病人近二十億。如果照主席提議，收費增加一倍至四倍，未計減免，隨時 收五十億；就算預四分一是安全網的減免，都有四十億落袋。萬一真如主席所願，2005╱06年度可能是醫管局最後一年見赤字。

　　還有，六十七億的遞延收益，亦可以化成減赤法寶。當中的四十五億購屋貸款利息津貼，據報載，由於員工買樓人數漸少，可以撥五億作為經常開支。

　　如果資金可以左撥右撥，而最終數目是由精算師計算，假設醫管局員工愈來愈少，這個水塘大有本事再次放水，救急扶危。

　　行運醫生醫病尾，政府開始有盈餘，毋須左減右減，又有會計師主席幫手睇緊盤數，新任鬼佬行政總裁只要沒有遇上疫症大災難，保證可以全身而退返回澳洲老家。

　　胡主席，再計計是否有員工要買樓，多用那四十幾億儲備補貼，總好過瘋狂加費。

履歷

「卓，這個厲害。請咗佢，我地兩個都冇得撈。」菲力偉拿着份CV，嘴角帶笑，評頭品足。

　　肥波士久不久失驚無神就會掉一疊CV，要我倆篩選一些精英給他面試。肥波士果然久疏求職戰陣，竟然叫下屬供應一些揀手靚貨給他過目，笑死人。

　　「照舊，將這封掟入櫃桶底，咪畀肥波士發現，Next。」說罷，菲力偉將這猛人的CV隨手放在一旁。

　　寫CV有技巧，跟我們寫teaser寫IM一樣，要言簡意賅，三兩句就將人家的魂魄勾實，非一睹真身不可，就為之成功。至於真身亮相之後，如何推銷求售，是另一回事。

　 　人得一個，但工有這麽多份，難免要見人講人話，見鬼講鬼話。遇着人家喜歡靚仔，你就要標榜自己是萬人迷，女朋友成籮；遇着人家喜歡真材實學，你就要改 口，說自己不為自己美貌而自滿，反而洗盡鉛華，由低做起，踏實苦幹。將自己最能夠吸引人家的獨特口味之處展現於人前，正是CV決勝竅門。

　　在這方面，政府最叻，例子隨處可見，樣板信手拈手。就如剛公布的西九諮詢委員會，驟眼看，成員來自五湖四海，但政府可以寫到個個都與文化藝術有關。

　　財務小組召集人，張建東，行政會議成員，港交所董事，盛傳有機成為主席，又或者證監主席都有得佢做。財經界名人，政府說他是香港管弦協會監察委員會主席，和國際電影節協會董事局成員，在文化藝術界有三十多年經驗，令我差點以為自己眼花，看錯是韓國明星張東健。

　　又例如劉千石，人道是打工仔救星，政府卻說他在粵劇界有三十五年經驗。我只不過見過他經常扶着白雪仙出出入入，這三十五年扶出扶入的經驗，今日終於修成正果。

　　最名正言順的，應該是黃耀明。我細個聽商台聽到佢大，那件會噴血的戰衣直情是藝術之最高境界。有他實西九，我安樂晒。

　　「咦？卓，原來她都有交CV給肥波士。睇怕無論如何都要讓她見見肥波士。」

　　我接過菲力偉手上的CV，看見上面寫着的名字，倒抽了一口涼氣。

殘燭

做上市公司，除了要曉得搵生意賺錢，必要時，還要識得搵人入股救命。

　　乾坤燭（8055）最近宣布引入投資者，以解手緊燃眉之急。股價低殘，跌破票面價，先要做個股份合併，再以半價發新股給新投資者。新股東包括現任會計師兼公司秘書，可以算做半個MBO。

　 　找人入股，要講得服對方落疊。在這方面，乾坤燭是高難度。負資產近一千萬的公司，二百萬CB用一間資產淨值百七萬的附屬公司抵數，接近無賺無蝕，對負資 產無甚幫助；五百萬贖回另一張CB，另加二百幾萬現金揸手，計落還要負資產百幾萬。但將蝕錢的生意脫了手，剩下那盤可以有錢賺的生意留在公司的金身，似乎 能夠寄望成為續命靈丹。這過程，應該是抬八百萬入股的原因。

　　變身後，乾坤燭怕且要改名。金融工具分析軟件脫了手，餘下的營運應用軟件似乎擔不起乾坤燭的名字。轉型為一檔基本的電腦公司，面對無數面目類似的競爭對手，合併後兩毫子的股價，未必襟捱。

　　無論如何，上市公司現任管理層，總算完成任務。

經典重現

《教父》這套電影，歷久常新。阿爾柏仙奴飾演的米高，原本從軍，誓神劈願跟戴安姬頓飾演的Kay說，不會重蹈老父舊路。但當老父被人砰砰砰打到入醫院，迫於無奈，要踏上接手家族生意的宿命，而且青出於藍，做教父幹得比上手更厲害。

　　這套戲突然在我腦中閃過，是因為我在看這份業績公告。兩者完全沒有關係，作為比喻亦不倫不類，但難以解釋，一幕幕《教父》的經典，就是在眼前歷歷在目。

　 　新濠國際（200）去年狂賺五億幾，比2004年升近九倍。經過一輪公布業績期的瘋狂盈利升幅，賺多九倍，濕濕碎矣，未足以嚇呆投資者。狂升的原因不外 乎兩個，若非物業重估，定必是出售（或視作出售）附屬公司，新濠主要是後者。如果扣除這五億的收益，去年成績比2004年還要差。

　　既然我開場寫《教父》如此氣勢磅礡，又怎會甘心拘泥於2005年哪處賺多何處蝕少？當然要放眼於大格局的深層次意義。

　　新濠主席是賭王之子，要開賭，成盤生意可以任他選擇。但偏偏起步時，新濠是做電腦、做證券，全部是僅次於石仔的服務行業；再加上那粒海上珍寶珠，生意是筒索萬每樣四隻的一副頭暈牌，要食出雙辣，甚為蝦人。

　　但上吓碰吓，又做得出副大牌。先碰角子老虎機，再起槓三拆六的最後一張張，叫澳門皇冠及夢幻之城兩飛。

　　新濠回歸從賭，是教父米高自己的主觀願望，還是戲中醫院探病後的迫於無奈？作為上市公司，均均真真，賭場無父子，要全力競爭為股東謀利益。但反正戰場上有鬼佬有外人打崩頭，與自己人邊爭邊包抄，贏面始終高於單拖上陣。

　　在《教父》，米高接手後，就連隨涉足拉斯維加斯的賭業，有什麽辦法不叫我胡思亂想？之後米高的影響力伸展入政壇，而新濠主席盛傳將競選港交所（388）董事。1972年的經典，餘音繚繚。

救命

特首說香港位處南陲，先天性已被邊緣化，毋須大驚小怪，但香港人似乎開始被大陸豢養慣了，有如動物害怕被主人遺棄，瘋狂地搖尾乞憐。如果我是北京主人，看見這隻小狗整日抱腳舔趾，惹人煩厭，我都會一腳伸開，將它邊緣化。最新的傑作，是那首毛骨悚然的《熱愛基本法》。

　 　大陸不斷進步，香港反而學大陸以前那套。大陸拆牆鬆綁，讓社會經濟多點活力；香港有志執政黨，卻說財富由全民共享。大陸的文藝晚會出名娘到爆；香港學完 日本之後，竟轉過頭學番大陸。以前去一些午餐會Annual Dinner，主人家學英國佬，致詞玩幽默；依家主家席除例必請個中聯辦外，上台講說話，還要交心說愛國，另加升高八度自設掌聲位。

　 　這隻歌，我希望是有人用槍指着鄭國江的頭，迫他交貨；另外，黃偉文、林夕因未肯就範，已經被毒打得不似人形。鄭Sir有見及此，為免連累下一位新晉填詞 人方杰，害方力申無歌唱，唯有陪上一世英名，一面含淚，一面忍辱填上這首驚世之作。若非如此，我難以想像地球上可以出現這份效果接近《午夜凶鈴》的歌詞。

　　作為代表中環先進社會生產力的發展要求、代表青年才俊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代表國金最廣大租戶的根本利益的三個代表化身，我有責任開聲。

　　這首歌十分難頂，獻媚獻得過了頭，將來有幸溫總大駕光臨，接待官員千萬不要懵到上心口，叫溫總一齊上台高歌讚頌《基本法》。否則，擔保他回到中南海之後，會一掌拍枱，然後大叫：「給我揪那個人出來打！」

　　我向陳慧琳、李克勤、梁詠琪致敬。我可以轉台，但是你們錄音時所受的苦，我甚表同情。

無敵

「張議員」

　　「多謝主席。行政長官，你個腦成日掛住添馬艦，但周邊很多地方已經將政府總部搬離市中心，我地咁醒彈條橋畀你，叫你搬去東九龍，何解你當耳邊風？」

　　又嚟，你班友，明知我住中環，成日叫我過九龍走來走去。中環咁方便，又有教堂，又有香港會。搬政府總部去九龍城，唔通我又叫香港會搬埋去？到時我拉民主肥女神去傾計落藥，唔通同佢去黃珍珍飲珍多冰？

　　「張議員，我沒有魄力，沒有能力，可以游說立法會跟政府一齊搬去。政府總部和立法會，要在中區。」

　　「張議員」

　　「行政長官，我一站起來，你就知我想講乜。民以食為天，中央屠宰，冇warm meat食，唔掂。」

　　又係你，次次都係你出嚟阻頭阻勢。禁煙你又唔畀，中央屠宰你又唔畀。如果畀你代表地產商，我諗你連我幢禮賓府拆埋起樓你先安樂。你隻眼除了看到選票外，對民間死活不屑一顧，正是功能組別惹人詬病的活生生例子。

　　「張議員，新加坡D海南雞飯咁正，都係用冰鮮雞。坡仔做得到，我地一定掂。」

　　「余議員」

　　「主席，我地日做十幾粒鐘，六、日都要開工，邊有質素可言。你會否要政府慳電？」

　　大狀即是大狀，開場白同條問題冇乜關係，都畀你駁埋一齊，抵你做黨魁。講起慳電，最好你地班議員首先慳電，早D熄燈收工，橫豎呢個會都係冇乜嘢做得到，快快手過晒D?Bill返屋企好過。

　　「余議員，不如我地比賽吖？你慳幾多，我慳幾多。」

　　「好喇好喇，今日問到咁多。多謝行政長官。」

　　得嗱？愈嚟愈容易。

菩薩蠻

中國還有一堆行業，禁止外資涉足，又或者持股量被限制在小股東之水平。這種保護主義，外資當然不大高興，但足以提防敵意收購，舉世皆是，分別只在於是菩薩在天安排，還是以凡人江湖規矩了斷。

　　日本鋼鐵最近學人服毒，以防敵意收購。此舉除了是因應最近鋼鐵業有眾多收購整合進行外，還有是日本的法例保護網開始鬆脫。最時興的互控股權及外資限制這兩招絕技失效後，日本鋼鐵唯有服毒。

　　這片被《金融時報》形容為可以口吞服的毒藥，藥力並非一開始就狂發新股去沖淡敵人，而是給予董事局超過半年時間去研究收購方案。半年，足夠托高股價至超越收購價，足夠找尋其他白武士出馬，足夠等市場氣氛逆轉而令敵人知難而退。日本仔聰明之處，是知道收購最重要的籌碼是時間。明日黃花，你愛！

　　假如時間過去，敵人仍咬着不放，怎辦？別怕，日本仔最後都會發新股，沖淡敵人籌碼。換言之，這片毒藥藥力持久，慢慢滲透，避免吞服時藥力過猛，傷肝損胃。

　　中國能否慢慢撤銷法例規限而轉用毒藥抗敵？當然可以，而且中國國企得天獨厚，隻隻龐然大物，要敵意收購，談何容易？基本上毋須服毒，輕輕飲杯菓子鹽，包保任何稍有敵意的收購者，即時手軟腳軟，計數離場。

　　不過，暫時都未到時機，體質還未進化至適合食藥。玩弄財技這傢伙，中國人還未夠美國佬鬥，一不留神，讓人上下其手，愧對列祖列宗。

　　野蠻有野蠻好，話唔得就唔得，煩少許多。